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
一声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气氛,“你们想干什么,难道真的要造反不成,这可是要杀头的罪。”
几道人影呈现在大家的眼前,为首的赫然是磐石镇镇长,他带着一队披甲持刀的镇防队士兵们匆匆赶来。
心里不由身份苦涩,原本这杨涛来征税自己正好树立自己的名声,然后不再趟这趟浑水,谁知道出了这么档子事,不得不带着镇防队赶来。
人群中,叶子寒不由面露冷笑,这镇长前世叶子寒和他打过交道,吃亏了几次后,叶子寒终于知道他就是个伪善的老狐狸,在大众面前非常德高望重,可私底下却不是个好东西。
勇兵们,还在徒劳的挥着武器,企图威吓这些缓缓逼近的人们。但那充满了软弱和惊慌的声音,在这足以吞噬一切的呼喊声中被淹没。不仅没有吓退长山镇的人,反倒越发暴露了他们的虚张声势。
该死!该死!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杀!”
看着四千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那一道道如刀似剑、仿佛可以杀人的眼神,让杨涛的心不停往下沉。他强撑身体,大声呵斥着手下,驱赶他们对付这些已经疯了的人们。然而,区区十几名勇兵,在势不可挡的人潮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超过一百比一的比例,实在是太悬殊了!
终于,这些勇兵们再也没有了一寸可以后退的地方。
“跟他们拼了!”
勇兵们终究是见过血的,被逼到这个份上,知道这次只怕没法善了,抽出武器跟着迎了上来。他们的内心深处还抱着几分侥幸想法:拼死杀掉几人后,能够吓阻这些被煽动到狂热的村民。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杨涛突然看见磐石镇长带了人过来,顿时底气足了些,大声道:“杀出去,与磐石镇防队集合。”
一个乡民因为围在前面,瞬间被突如其来的勇兵砍的正着,鲜血狂飙,没有实力的磐石镇乡民片刻后便被勇兵砍死数人,被他们冲了出去和前来的磐石镇长聚在了一起。
几名乡民的鲜血使得乡民们有些畏惧。
然而,雷万山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再度带头杀了一人。
镇民们虽然赤手空拳,但绝对的人数优势下,他们并不缺乏力量,唯一少的只是一个带头人。而身先士卒的雷万山,就成了那个坚定长山镇人反抗决心的筹码。看到他悍不怕死,附近的年轻人也怒吼着扑了上来。更有聪明人捡起了之前勇兵掉的刀,凭着一腔血勇,跟勇兵们无畏的厮杀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局势已然一发不可收拾,彻底落入雷万山的预期中。“快住手!”
“凌家人都停下,不许参与!”
人群中,少数几个明白人,包括被扣住的孙家和凌家的族老,多少还保持一定理智,拼命想要阻止族人对官差们动手。奈何,雷万山大势已成,暴乱不可避免。几个老人的声音如此不起眼,以至于轻而易举的被厮杀叫骂声湮没。纵然有少数人被喝止,但在后面人群的推攘下,最终还是身不由己的朝中央冲去。
混乱中,一名勇兵惊慌的挥刀砍倒了一人,可紧接着他就被四五名年轻人扑倒,然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地上的砖石、拳头、甚至是牙齿,都可以成为杀人的武器。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十几名勇兵就死得死、伤得伤,再没有一个能站着。剩下的半队镇防队士兵也没好到哪去,被团团围住,无法脱身;有个老兵油子见势不妙,想要冲出去回县城报信,可惜被眼观六路的雷万山一声招呼,最终还是没能逃掉,被镇里的猎户远远用随身的绳套捆住,硬生生拖了回来。
而老镇长见局势不对,想跑,却被雷万山一刀刺在后心,当场死亡,至于杨涛则是被活活打死的。
“打死这些狗东西!”
“叫你们强夺我家耕牛!”
愤怒的叫骂殴打和哀嚎声响彻了整个镇东头,目睹这一幕,亲手煽动了他们的雷万山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对熟知历史大势的他来说,顺利起事后的发展不是问题,因为压迫就有反抗,最困难的反而是如何把这些镇民煽动起来。现在,他成功了。有了这几千人在手,整个县城、甚至是整个乌山郡,都会在很短时间内落到他的手中。到那时,有一郡的人口在,他甚至敢尝试攻占乌山郡的郡城!
大事可期!
想到那个美好的未来,雷万山的心情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好。不过,在现实中摸爬了十几年的他很快冷静下来,知道现在还不是得意的时候。这几千号的暴民,敢于叫出造反口号,只不过是一时之勇。等那股热血劲头冷却下来,马上会变得畏惧动摇。官府镇压的大军一到,就会化作鸟兽四散而逃,不足为凭。想要利用他们成事,必须要把这些人逼到绝路,不能给他们丝毫后悔的机会。
早在几天前做出决定的时候,雷万山就有详细的计划。眼见时候差不多了,他分开人群,找到了一脸绝望的孙家和凌家的族老,请他们帮忙。沾染血渍的刀刃在手,连杀数人的煞气犹在,两人没敢违抗雷万山的意思,木然招呼起两家族人。
“安静!”
“都停下!”
很快,随着几十名青壮陆续发声,再加上勇兵、杨涛们都已经被打倒,暴乱的磐石镇人被声音惊动,逐渐冷静了一些。只不过,大多数人的眼中仍旧可以看到戾气,还有饱受欺压后一朝打破秩序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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