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将听筒也接过去,言语寡淡,像是在跟陌生人谈论正经生意。
“今年的顾问费翻倍了。”
他挂掉电话便随手一扔到床上,制造出一个小小的凹陷,没五秒钟,手机又发出清脆的提示音。
秦蒙跳过去一看,是章辛发来的微信——业务部正在谈呢,这几天肯定有消息。
言语之间带着亲昵和讨好,真是一副商人嘴脸,她在这边笑的开怀,回神搂着大功臣“啵唧”亲了一口,眉眼鲜活的要飞起来,“太好了,我终于不用被扫地出门了。”
说罢便飞奔去浴室开心地贴面膜。
回味了一下脸颊上的温热,还是很好哄的,陆子由嘴角也不自觉地噙笑,跟着她的路线而来,倚靠在洗手间的门上,见她不亦乐乎地把罐子里白色的泥挖出来涂满整张脸,活像个唱戏的小娃娃。
自然是看出她停工之后的状态,只是跟自己的认知又不大相同,她是懒得呀,怎么又爱上工作了。
“你见你每天往美容院跑的很开心,以为你乐不思蜀呢。”
刷卡的信息不断叮叮当当的发过来,陆子由每每眼皮一跳,翻合同的速度便越来越快,总觉得自己如果不分秒必争,早晚要养不起这个小祖宗。
看着镜子里完美的涂抹结果,秦蒙左右显摆了一下,便跳到他身上,跟只树袋熊似的双脚盘在他右腿上。
只需一只手便能托举起来的重量。
陆子由皱眉,心想真是只白眼狼,吃的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秦蒙搂着他脖子,因为面膜而字词含糊,但也不放弃控诉,“美容院的小妹妹们以为我被包养了,觉得我出手突然阔绰了,而且居然每天都有时间往那里跑。但是你懂不懂,女人无聊的时候就要花钱,如果花钱会心疼的话就要花男朋友的钱。”
说完她还自认为对地点了点头,补充一句,“可见失业的我有多可怕,这就是吸人血的水蛭。”
把小水蛭丢到床上,陆子由回身去给泡脚盆插电。
年后又带她去做了全身的体检,找老中医把了脉,结果依旧那样,似乎什么都治不好她。
即使已经回暖的现在,半夜里醒来,都是被她手脚凉醒,贴在身上的某个部位,就像一袋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
细胳膊细腿仿佛开窗通风就能把她吹走。
陆子由低头细细往里面放着中药包,秦蒙拿手机刷微博,忽然想起来,对他说,“这周末我要去参加同学的婚礼!”
从未听她与少年时的同学交好,自之前了解,她上学时整天想着怎么玩,逃课的时间远比上课的时间久,竟然还有能让她专门去送个红包的情谊。
他诧异地抬头,似笑非笑道,“你是想借此提醒我什么?”
正在连逸微博下面留言的秦蒙脑子来不及转,满脸的白泥疑惑的望过来,“什么?”
尾音拉得长,带着绵软和慵懒,她是真的没想到那一层。
陆子由噤声,心中莫名添堵,连给她洗脚的手都重了点。
其实从儿时开始算起来,真正招桃花的人,倒不是陆子由。
秦蒙天生长得讨人喜欢,大家都堆在一起玩泥巴的时候就不愿意带她,因为她比大家都要白,远远看过去像是哪位大师捏的白瓷娃娃,轻轻一碰就要碎。
但男孩喜欢。
后来她上中学,家里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心境也跟着变了,常跟着不学无术的一群混小子瞎闹,全校女生就她留着长发,依旧白的扎眼,纤细瘦弱,说话带着□□味,还因为偷偷抽烟被纪委逮到无数次。
女孩们当她是坏的,纷纷孤立她。
但男孩又喜欢了。
再到了大学,人成熟了懂事了,一头披肩的长发乖乖扎成了高马尾,眉目长开,温婉中又带着娇媚,杏眼薄唇,巴掌大的脸和尖尖的下巴。
她话少起来,只跟宿舍两个室友交好,其他同学都快毕业还没记齐名字。
又招了男生喜欢。
总之她这小半生的成长轨迹,似乎都对了男生的胃口,追求者从来不在少数。
比起踹两脚出不来个屁,或者是转身一句话就能把人噎死,甚至从你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的陆子由来说,她不要太受欢迎。
而这次发来请柬的人,就是秦蒙的众多追求者之一,名字叫席帅。
这同学是男的,陆子由完全没想到。
长得憨厚老实一张脸,丢在人群中都找不到,倒是身高不错,站在那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摆出军姿,应是退伍回来的。
他见到秦蒙过来,露出一排大白牙,带着新娘打招呼,还会害羞的挠头,笑着说,“你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如果说岁月一定能改变人的话,席帅肯定是那个例外。
从小学到大学,他都这么可爱。
秦蒙大方地伸出手,眨着眼睛道,“恭喜你啊,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
其实,新娘她也认识,只是不熟,当初跟秦蒙一个班的,从大一就喜欢席帅,默默付出的那种。
两方寒暄过后,她携着陆子由在礼金单签名。
是一个大红包,从她自己小金库里拿出来的。
陆子由看的眼馋,平时买瓶化妆水都要嘤嘤唧唧半天的小财迷,怎么今天对着别的男人就大方起来。
席帅家里条件还算不错,退伍转业后做电商生意赚了不少,自小节俭的他对婚礼却毫不含糊,包了榆城最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