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走后。大家都感到轻松许多。陈耀兴低头和龙啸坤低声了2句,外人肯定是听不到说的什么了。
龙啸坤道:好了,小子,你先在医院躺2天。外头的事儿你不用管,过2天,摆和事酒约飞鸿的时候你来场就是了。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陈耀兴笑着对着对我点了点头。最可怜的就是病房的门了,刚才被龙飞进来撞坏,所以门不用开关。
宋金刚这个时候充分体现了什么叫点个头哈个腰儿,风景这边独好。只见他供着身子笑得大牙都露出陪着陈耀兴出去。
我也没起身,双手抱着后脑勺,深深的叹了口气。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风声和清新的空气吹进屋里,从出事到现在,终于有一颗是觉得自己很平静,或许。是我的命运开始转变了吗?亦或许,是另一个开始。
身旁的王可可,此时也开朗了许多,这才仔细看着她的侧脸。没有了化妆品的修饰,干净,清秀的五官,耳畔的留海随着微风轻轻的拂过脸颊,她浅笑着用手把散发靠在耳后,轻轻的斜了斜脖子,看着我说:季棠哥,看着我干什么?
我失了失神道:没什么、你看着也不像那些个飞女挑妹,怎么会到夜场去上班的?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身子正了正,望着窗外,几滴雨水从窗户落了下去轻声道:还能为什么、我需要钱呗,要不是为了钱,谁会到那儿去工作,不但要担惊受怕客人刁难,还要担心同事动手动脚。
说完,她两眼已经含着泪,却没有落下来。五官紧绷,双手握拳。
我继续学着宋金刚的口吻问道:你家有个残疾的妹妹?还是有个需要上大学的弟弟?或者是眼瞎的老母亲?
她认真的看着我许久许久,自嘲道:我没有妹妹,也没有弟弟,更没有瞎眼的母亲,至于我父亲,我当他已经死了。我要钱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要还账。
我认真的听她说着,她的表情从脆弱,到委屈到不甘到坚毅,如电影放映般刷刷刷的闪过。
她站了起来,正了正衣服外套,很自然的说道:我家在福陵县,离上京不远。我家以前有个很大的水塘,父亲和母亲就靠着养鱼卖钱,供我上学,可以说10岁以前我是幸福的。无忧无虑,每天就想着上学,放学,回家看父亲钓鱼,母亲穿线。可后来,政府要建厂,占了我们那一片。赔了些钱做安置费,我们家来到了县上,父亲就喜欢上了赌博,起初还只是打打小麻将,后来就玩儿上了纸牌,金花。钱越输越多,输掉了房子,输掉了安置费,后面就去借,15岁那年冬天,要债的逼上门,父亲和母亲被毒打一顿,母亲伤了头部没熬住,死了。要债的见出了人命便不敢再上门,父亲就带着我来到了上京。或许是因为母亲的死自责,亦或许是责罚自己,父亲没多久就开始酗酒,再后来就吸毒。我能怎么办?我得生活,我得活下去,我要念书,我要决定自己的未来!所以我得有钱,我必须得有钱。
要想以后不到夜场工作,所以我现在就必须在夜场工作。
说完她的双眼仿佛看到了沙漠里的绿洲,身子也不自然的抖动起来。
我轻叹口气:你别多想,我没有鄙夷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若是不说,我也自然不会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外人,可以听,却不一定会问。
她笑着说:我知道,我没有生气,在那个地方,又有谁会跟谁讲真话?眼里只有钱,只有利。信就完了。
我想起她说学费:你还在念书?
她瞪着眼睛问:怎么?不信?大一,学费都是我自己打工攒的,白天有课的时候我都会去,下午没课就去做兼职,6点都到洪泰去上班。
我心里真心敬佩这姑娘。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