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
晨雾想了想,确实,大多数人类聚居地都不会接纳黑暗精灵,更别提是个女性黑暗精灵——这些生物大多是女祭司,谁都说不准她们藏了什么邪恶的念头。至于地表精灵们,树海精灵憎恨卓尔,因为他们的村落常被卓尔的地表奔猎队袭击,他们不直接处死卓尔就够仁慈了,更别说接纳;城市精灵据说好一些,但也免不了排斥和厌恶。
唯一能够接受卓尔精灵的,也许就只有兰索山谷了……兰索精灵可以说是世上最和平的精灵血脉,而且也是唯一由古至今从未卷入过任何战争的种族。
想到这,晨雾的自豪感和责任感不断膨胀:“你跟我来吧,我的家乡肯定能接受你,不会憎恨你。前提是你也不能揍他们……”
“你的家乡?”
“将来我带你去,你肯定很喜欢那里。我们有大片果林,一年四季都能培育新鲜蔬果,而且我们擅长酿酒,擅长戏剧与歌舞……”
梅塔上下打量了一下晨雾:染成七色的头发,满脑袋(有点残缺不全了的)各类头饰,即使哭花了也依旧浓艳的妆容,造型夸张的耳环和项链,还有五彩缤纷的衣服……卓尔扭开头,红眼睛里的纠结清晰可见。
“不,你的家乡,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又没见过!”
“可是,我见过你,”卓尔叹息摇头,“你的家乡的妖精,如果是满满一个山谷的你,我的灵魂,心灵,会受到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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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索莉和帕拉多斯都开始狂笑,连女死灵师都笑出声了。晨雾自暴自弃地大叫:“兰索精灵并不都是我这样!他们是那种土兮兮的森林乡巴佬审美,才不会像我这么思维开放还对色彩有极高的敏感性!”
“我见过其他地表妖精,”梅塔说,“金发的那种。我的伤——”她指指腰部,“是一个金发妖精留下的。他们确实和你不一样,颜色比你少。”
“你说的那是树海精灵,”帕拉多斯插话说,“他们打架很厉害的,比城市精灵强。他们的打扮才是正常的精灵,我们的朋友晨雾是……”
晨雾一甩头发:“我比他们更吸引人的目光。”
梅塔并没有再纠缠地表精灵审美的问题,反而看向阿尔维娜,又看看索莉。
“她,人类法师,”卓尔指指索莉,“晨雾和大多数地表妖精不一样,那人类法师,女的,是都像她这样吗?”
索莉问:“哪样?我的打扮还是长相?”
“打扮。”
“也不是很一样。法师塔里的研究者们无论男女都穿得差不多,而我是个旅行者,不想太招摇,我是尽可能让自己像个普通女孩,而不是女法师。”
“是吗……”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卓尔没有回答,其他人也没再问,她们都以为这是地底生物的好奇心而已。
梅塔一边继续刮蹭墙上的字,一边让思维放空,回忆刚才在意识世界里看到的一幕幕。看着阿尔维娜、想着亚温,再看看强壮的人类蛮族女人和自称“普通女孩”的法师……在幽暗地域中,除了技巧与经验,卓尔们普遍也会相信直觉,梅塔隐约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协调感,但暂时说不出缘由。
几小时后,甬道各处的祷词均被完全破坏,黑宝石终于能离开陵墓了。等旅行者们一个个爬上入口、重见天日时,外面已经是深夜,阿尔维娜暂时不需要消去身形,梅塔也舒了一口气。
来地表后的这段日子里,梅塔一直白天找地方躲藏休息、夜晚赶路,她照习惯打算继续这么做,其她女孩们却哀叫着一定要扎营休息。经历在陵墓中的一切之后,索莉和晨雾都几乎用光了法术位,帕拉多斯虽还能支撑也稍显疲惫。
“那好吧,”梅塔说,“你们扎营,我来守夜。”
“你?”晨雾惊讶地看着她。
“你不信任我?”
“不是,我信任你的能力,毕竟你们最擅长在黑暗里行动,要守夜你最合适了。但是你……你为什么这么好心?”
卓尔嗤笑:“不是好心,是最优战略。夜晚,我守夜,白天你们赶路,我休息。之前野人说了,你们有马车,藏起来了。”
“不是野人,是野蛮人……”
“意思差不多。”
虽说是接受了卓尔的好意,法师索莉也还是偷偷在周围做了个魔法警报,小心为上总没什么错。
守夜时梅塔坐在篝火不远处,身形藏在灌木丛的阴影里,不远处,阿尔维娜的幻象漂浮在帐篷边,她不能远离宝石,也不能靠篝火太近。
一个消极的念头涌上梅塔心头:阿尔维娜根本就不应该离开陵墓。
综合之前的种种信息来看,亚温和阿尔维娜已经算不上恋人了。亚温独自度过了漫长的岁月,现在不论她出于什么原因希望拿回黑宝石,两人的命运也依旧是一场悲剧。
窥视之血里的灵魂无法得到解放,就算再次念出咒语,也只是能封入更多的灵魂而已。也许亚温原谅了阿尔维娜,或者是她在暮年之时怀念以往,所以决定把自己也弄进去……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从此后两个灵魂在囚牢里相依为命,和永眠于坟墓中也没什么区别。
这样一想,梅塔觉得来地表同样也毫无意义,也许自己根本不应该离开幽暗地域。
逃亡时,身边只有寂静与危险,日复一日,那确实很痛苦,可来到地表后,命运也没发生变化:藏身于肮脏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