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勾,似笑非笑。
余暖正思索着皇后这话里隐约的舒畅,选择了静默。
当真是旁观者清,当初总以为皇后对于这个总与她作对的淑妃该是深恶痛绝,可现在看起来,却并不全是。
一时沉默,淑妃看着没期待中的的人在,做戏也收敛许多,站起来,拍拍衣裳上边莫须有的灰尘,淑妃悄悄打量皇后身后跟着的余暖。
娴妃也是沉默,她在宫里横行惯了,可就是不知怎的,偏生就是怕皇后。更莫说皇帝也是叮嘱过她的,让她切勿去触皇后霉头。
“怎么安静了?再吵啊。”拂袖,皇后挑眉。
半真半假,其实她是真想看着她们吵的,可惜,这些个宫妃总也不知她的心,她一过来,一个个便都安生了,以至于她每次想知道宫妃们是如何吵的都得听下人复述方才知晓。
小拇指指向地上那匹已然散乱开来的米黄绸缎,夏满顿时过去捡起,奉上。
嫌弃的瞥一眼,用指捻起一角掀一下,皇后轻擦自己方才与它碰过的指尖,“这般,也看得上?”
面色铁青,她位高一级,淑妃不好直面回嘴。
余暖听着却是耳根一红,想来,自己上辈子也不知干过多少这般蠢事。
“都是宫里边的,就别尽找些外边庸脂俗粉穿的。”皇后说着,看着一旁娴妃面色青青白白,愈发觉得舒畅。
可不就她娴妃最爱惹事,可还都是惹的一个个没意思的?又不厉害,牵扯也不够广,要是单单一次还好说,可这都多少次了,皇后都觉着厌了。
便不会去挑些好玩的事儿?
怒其不争,皇后不屑。
可还是隔壁那容修仪最得她心,虽是品阶不高,但胜在有志气,也爱热闹。
“娘娘,若非她挑衅,我又怎会看上?”娴妃咬唇,觉着皇后竟然为了淑妃而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格外不可思议。
“她?”皇后挑眉,上下扫视淑妃,半晌,“她还不够。”
言下之意,她淑妃还配不上这样的衣裳。
一句话,顿时二人俱是如鲠在喉。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软红,照着本宫的用度,赐布一人一匹。”挥袖,皇后看着二人面色精彩,心满意足,转身便走。
这儿可再没戏看,那还留着作甚?
“唯,娘娘。”软红笑着应道,又对正在气头上那两位笑道,“晚些便送上门去,娘娘们可是消气。”
笑是笑着,可这话怎听怎有些不对味,淑妃愈发恼了,却只能憋着应答。
那方皇后脚都已然半抬出门槛,却又突然想到什么,给伸回来,声音十足十的挑衅,“襄妃可是刚入宫,这般娇贵的人儿,软红,再挑上好的十匹,赶紧送去。”
皇后之位,用的自然是后宫中最好的存在。
一匹已是难得,更何况十匹上好的?
余暖顿觉如锋芒在背,背后那两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该是如何,她几乎都能猜出来。
却只得故作惊喜,笑道,“多谢娘娘!”
皇后这是在给她树敌,余暖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身后软红应得欢快,余暖却觉无奈。
偷抬起眼看前边那人衣袂飘飘,步伐轻快,余暖突觉自己上了一条贼船。
可上都上了,她总不好跳下船去,那迎接她的,可就是重重危机了。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走。
不过,左右皇后总比皇帝好,这个大腿,她抱都抱了,总没有放弃的理由。
不无安慰的想,却见前边皇后突然停下,猝不及防,正神识飘远了去的余暖竟一脑袋撞了上去。
踉跄两步,皇后堪堪稳下步子,回头一脸奇怪看向余暖,便见余暖满头冷汗赔笑,满脸傻气。
也不知怎的,只看着她这模样,皇后本该高涨的火气都消了不少,还升起了调戏心思,“本宫可不非有孕在身,你这是怕本宫难产是要吓上一吓呢。”
夏满本在旁边憋着恼意,却不想自家主子却出奇的好脾气,不由多看主子两眼,便听那方余暖哆嗦两下,半晌,憋出几个字,“娘、娘娘,我非有意。”
“这感情好,你还想有意?”皇后越看她战战兢兢模样越觉好玩,不觉连带家里头那边俗语都带上一点。
“不、不敢。”冷汗直冒,余暖不敢抬头看她。
“襄妃啊襄妃,倒是没想着,你胆儿还挺肥的啊。”皇后身子比余暖高,伸出手指,捻起余暖的下巴,皇后微微抬了自己的下巴看她。这般,能显得自己更趾高气昂。
“......”余暖越慌,越难发现皇后眼底的戏谑。
“既然如此,可便不怪我不念旧情。”嘴角微扯一下,皇后眼底笑意越发明显。
余暖也终于发现哪里似乎不大对劲。
旧情?
“五官过的去,皮肤也还顺手,”皇后说着,捏捏余暖的脸,满意的观赏了余暖僵硬困惑的表情,方才继续道,“从即日起,你便叫我大哥。”
“大哥?”余暖有些不在状态。发生了什么。
“乖小弟。”觉着满意,皇后拍拍余暖的脑袋。
顿时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余暖目光跟随她转。
觉着这般被人锁定着目光的感觉极具成就感,皇后好心情的抛她一个媚眼,转身,又想着什么,“来日若是有人欺负你了,尽管报你大哥之名。”
说罢,觉得差不多时候了,方才一摇一摆笑着走了,徒留一个石化了的余暖。
余暖目光复杂,半晌,她拍拍旁边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