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天晚上俩人吃饭的事被凌方仪知道了,还是李广森找凌方仪时说话不当被察觉了些什么?李广森总不会去威胁他吧?张骐的心又一下子提起来。
尽管心里有点发虚,张骐脸上还是平静的,应付地说:“是啊,是啊,是要心中有数才行。”
凌方仪说:“我们是老战友了,说多了你别在意。现在彭总走了,小凯暂时还没接上手,在这种时候,是公司最不稳定的时候,不排除有些人可能会利用这个机会,动我们公司的脑筋,公司内部的人也有可能会做吃里耙外的事。非常时期,做为彭总多年的战友,我们俩无论如何要帮小凯撑过这段。”
张骐听着心里发怵,难道凌方仪真的知道些什么,特地来敲打自己?不可能啊,昨天晚上的事,才大半天功夫。他想不管凌方仪知道些什么,自己不认账他能怎样。心里一横,脑袋也好使了,他立即慷慨地说:“你说得对。这些天我正是这样想的。彭总、你、我,我们是三十多年的交情,彭总说走就走了,说心里话我心里真是堵得慌,好多天我都睡不好觉。小凯回来,我也是一心想着如何能让小凯顺顺当当接班,这摊子太大了,我是既想让他早点接手,又心疼他年纪轻轻就要挑起这副重担,太辛苦了。至于你说的有些人会利用这个机会,我觉得没这么大的胆子,就是有,不还有你、我这些叔叔辈吗。没说的,在这非常时期,我们劲一定要往一处使。等把小凯扶上马送一程,我们也该退下来享享清福了,唉,要是彭总在多好,一起钓钓鱼,侃侃大山。”说到最后,他声音竟有点发涩。
见张骐说得如此动情,凌方仪觉得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他接着张骐的话说:“我刚才的话,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李总找我要求付工程尾款,我没答应他,我怕他再找你,你和李总是老朋友了,怕你磨不开面子感情用事。不过是提个醒。”
这话张骐听明白了,他的神经立即放松下来,思路也变得清晰了,他立即问道:“李总是什么时候找你的?”
凌方仪说:“噢,是前天的事儿,我一直想跟你说,没找到机会,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张骐说:“他是怎么找你的?你说说,我好心里有数。”他确实想知道李广森找凌方仪的过程。想看看这个李广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凌方仪把李广森找他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说:“我想,我们还是要坚持工程验收、审计结束后再付尾款,都付清了,万一有什么问题再退就难了。”
张骐说:“我赞成你的意见。他如果来找我,我就按你说的说。”
凌方仪提醒地说:“李总这个人我是看不透,你们是朋友,最好也保持点距离。”
张骐解释说:“我们也只是一般的朋友,只是为了秦湖基地的工程才接触多了些。他这个人在建筑行业里混了这么多年,带点江湖气是很自然的,你看看他们那个行业的人,不都是他那样。”
凌方仪笑笑说:“现在这个行业可开始上路子了。我到财务科去一下。”说完起身走了。刚才张骐提到公务卡,让他突然记起一件事。
凌方仪走后,张骐觉得背上凉津津的,这才发现自己内衣上半部分已经湿了。他回想了一遍刚才凌方仪的话,其实没有什么,都是自己心中有鬼而往鬼上想,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
张骐又想到了陈茵。他最近有两天走得晚,发现陈茵在加班。彭其川离世后,大家都是只应付手上的工作,其他的能等就等,谁都想看看新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彭凯上任后有什么动作。在这种时候陈茵还加班,她加得哪门子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