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只踹了他一脚,虎着脸道:“能耐啊,还有什么是你柳五郎不敢干的?”
柳倾和悄悄心里头嘀咕,有啊,还有好多,不敢说,怕说了他今儿就真的要埋身荒漠了。
燥热褪去,沙漠中极低的温度袭来,柳倾和后知后觉他做了什么事,干笑着伸手环着贺兰叶,低声哄着:“我抱着就不冷了。”
贺兰叶已经懒得和他废话了,只提醒:“今儿咱俩抱得再紧,沙漠里睡一夜,明儿就得找人来收尸。”
柳倾和低着头老老实实听教训:“我错了。”
贺兰叶气不过,又踢了他一脚。
柳倾和好在将功折罪,走了一段路,找到了还在沙漠中打转儿的马。还好马没有一溜跑走,给他们留了一条后路。
来的时候柳倾和风光潇洒,酒后人胆大,怀抱媳妇意气风发。走的时候一身破布衣裳勉以裹体,浑身都是沙子,灰头土脸受气小媳妇似的耷拉着脑袋,连城墙上溜下来的老鼠都比他胆大。
等贺兰叶两个人骑着马回了主城,鸡鸣三遍,全城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贺兰叶只得庆幸,她从小生在此地,还知道城墙根下的破洞,不然今儿他们还真的要在荒郊野外冻一宿了。
贺兰家早就收拾干净了,迎接大姑娘点上的红灯笼是唯一的亮灯。知道大姑娘新姑爷不在家,后门没有锁,留了门给他们。
贺兰叶回了屋,已经什么脾气都没有了,还好家里头烧的有热水,她才痛痛快快洗了澡,冲走了带着沙子的水。
这一夜,新姑爷没有进大姑娘的院子,在前跨院抱着冰冷的被子将就了一夜。偏他还不敢委屈,甚至庆幸好歹还没有被踢出门去。
柳倾和抱着被子,回忆着沙漠中他干的混事,一边心虚一边兴奋,骂着自己不是人,还回味着他做畜生的情景。醉酒后本就精神,他硬生生抱着被子翻滚了一夜没合眼。
夜访沙漠一趟,回来后贺兰叶元气大伤,硬生生休息了两天,才接过堆积了一年的漠北镖局公事,去了前厅和管事的镖头们议事,顺便给柳倾和递了一封信。
信里让柳倾和以贺兰家女婿的身份去找康司守议事,关于事情的详细贺兰叶都写在了心上,事无巨细,柳倾和哪怕是个傻子,照着信念也能把事情办妥。
柳倾和自然不是傻子,他聪明得很,知道贺兰叶这是不想见他,也只能避避风头,接了信带着镖局的几个年轻手下,去了司守府。
镖局之中,贺兰叶虽然一年没有回来,大小事情都通过书信递镖,多少都掌握着。她回来了几天时间,就差不多把一年不在的空缺填补了起来,很快有条不紊继续安排了起来。
镖局前厅,贺兰叶穿着一身绣着朝颜花的粉衫裙子,长发随意挽了个纂儿,坐在主位手中捧着账簿看着。
下首坐着的几个镖头互相挤着眼,最后都给祝姨比划。
祝姨白了他们一眼,还是顺着他们的意思,笑着打断了贺兰叶看账簿,说道:“玥儿,这些天可忙?”
祝姨婉转的话,贺兰叶没有听懂,只随口道:“算不得忙,诸位叔叔姨姨把镖局管理的妥善,十分省事。”
“哦,既然不忙的话……”祝姨抿唇笑着试探道,“那是不是该准备大事了?”
“大事?”贺兰叶随手放下账簿,抬头疑惑地看着祝姨,左右看看,见几位叔伯也都是一脸期待看着她,反倒让她糊涂了,“最近镖局有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么?”
“不是镖局。”老徐嫌祝姨墨迹,笑呵呵伸着脖子对贺兰叶和蔼道,“镖局的事都是小事,玥丫头你的事才是大事!”
周伯也跟着说道:“可不是!说是回来成婚的,新姑爷大家都见着了,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是个不多见的君子。可这都几天了,也不见着您提这事儿啊!”
成婚?
贺兰叶想起来了,她这趟回来漠北,其实肩上还是有任务的。
她想了想,道:“先不急,娘和兄长还没有回来,等他们回来了再说。”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个镖头面面相觑,祝姨就好奇了:“玥儿啊,你哪个兄长?”
这里的谁不知道,三郎就是大姑娘,她说的自然不是贺兰叶的身份。
贺兰叶后知后觉,她居然还没有把哥哥的消息告诉大家。
“自然是我嫡亲的兄长了。”贺兰叶简单的三言两语,略过了涉及朝野的问题,把找到贺兰寒的事情说来,“……我要成婚,自然是要在爹娘兄长的见证下才是。”
得知贺兰寒还活着,甚至谋了一个不错的身份,这些子镖头都感慨万千,祝姨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太好了,二郎还活着,比什么都好。”
贺兰叶嘴角噙着笑,知道祝姨也是看着贺兰寒长大的,心里头难受,劝道:“等兄长回来了,叫他来给您赔罪。”
“赔什么罪,只他稳稳当当回来再与我们见上一见,我就谢天谢地了。”祝姨摸了一把眼泪,整个人看着都充满了精气神,“最好啊,让我见着我们玥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