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和刚抬起手,打算对着他们行个力,只听祝姨犹犹豫豫道:“大姑娘哎,我怎么刚刚听见,这位姑爷好像是个……人贩子?”
柳倾和:“……”
“咳……”贺兰叶咳了咳,扫了眼还在地上趴着的几个惊魂未定的少女,点了点头,“是啊。”
柳倾和勉强露出笑脸:“……对。”
镖局的大家都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那几个少女看见人来了,眼前一亮,正打算求情,只听老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地上这几个白吃我们家大米的蛀虫,赶紧儿弄出去,没得搞脏了咱家的地儿!”
几个少女这次是被雷厉风行拖了出去,一点儿余地也没有留。
等那几个少女离开了,贺兰叶才结结实实松了口气,苦笑道:“叔,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一行人入了正堂分了主次落座,柳倾和重新介绍了下自己,自然是名门之后,和那人贩子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柳倾和第一时间要为自己正名,不然那个叫祝姨的,看他眼神已经跟看犯人一样了。
得知眼前的这个龙章凤姿的青年是正经人,那几个长辈看他的眼神就温和了许多,是打量侄女婿的眼神了。
听见贺兰叶的话,那卫叔冷笑:“还不是有人瞅着你不在,背地里想搞事!”
万仓镖局在漠北的地位不言而喻,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和贺兰家搭上关系,这一次的这些个妾,就是如此。
那些妾嘴里头没有两句真话,卫叔与老徐,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
送她们几个来的那几家背后,都是由原因的。毕竟送妾送的好了,当真能拉进关系,再加上贺兰叶在漠北的名声素来都好,一般是没有人会背后偷偷摸摸送人进来的。
但是事情就出了。
那个绿裙子少女是被流沙帮送来的。而流沙帮就借着他家干女儿是万仓镖局局主的妾,强行赖了一家商户债主三千两白银。
债主也怕真的和万仓镖局有这些牵扯,不敢来问,只得吃了暗亏。
贺兰叶一听,眉头就皱了:“合着人家送来个吃白饭的,还要我们替他们兜着,流沙帮往年也不是这么不要脸的人,怎么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当家的您也知道,从去岁起,狼烟三大路全通了,中原进漠的人多,从漠北出去的也多,一来二去的,流沙帮这个圈地买卖就做不下去了,没有了生意才会沦落成这样。”
祝姨说道:“当初送人来的时候,那几家都瞧不出问题来,只说了这几个丫头就是贺您……当家的成婚的贺礼,而且您家那个要命的姑太太都同意了,我们也不好拒绝,领了她们人回来了没有一个月,就发现出事了。只那几个丫头闹得要死要活,非说是嫁进来的妾,不肯走。我们也没法,只得平日里看管着,多余的也没有管,好在素来没有出过问题。您回来了正巧,该撵就撵了,省了一批麻烦。”
贺兰叶的注意力却在另一点:“祝姨,去年狼烟三大路全通了,对漠北这边的刺激大么?”
“大!能不大么!”祝姨斩钉截铁道,“往昔没有了我们镖局,里里外外的人寸步难行。如今通了路,外人进来只需要向导,里头人出去,易如反掌。”
贺兰叶若有所思:“那通商行走就更为方便了。”
“可不是!也就是那些子守旧的老派不肯变法儿,要是早些看懂了早有准备,哪至于做出这种活生生撕脸皮的事儿来!”老徐也感慨。
贺兰叶颔首:“我知道了。”
“当家的,那几个丫头你也别和她们气,都是苦命人,在这里好生养了快一年,心给养大了。”祝姨想了想,劝了句,“撵了就行,哪里还要姑爷把人卖了……”
柳倾和无辜的抬起手:“祝姨,我真的不是人贩子。”
贺兰叶忍笑:“好的。”
顿了顿,她扭头去问柳倾和:“我们漠北这边新的司守,你可认得?”
“可是姓康?”柳倾和得到贺兰叶的颔首,道,“认识。多年前漠北与中原大陆没有通,指派的官员都是当地的。前年起的那一任,才是从京中调来的。”
“认真说来,康司守也是个贵族出生,年轻热血,心里头也有抱负,才会远来漠北。”
贺兰叶闻言,眼睛一亮,飞快道:“既然如此,那改日你可以代表咱镖局,去登个门么?谈一下通商和通路的正事。”
“可以是可以……只是,”柳倾和敏锐的从贺兰叶的态度中察觉到了点什么,眯着眼问,“你怎么不自己去?”
贺兰叶还死犟着:“我是待嫁的大姑娘,不是当家的三郎。”
柳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