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淋漓的胸膛,被晕染开的单衣白的发红,刺眼的同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颤抖着手强撑着身体,整个人发着抖,嘴皮子打着哆嗦还眼神坚定灼灼目视着齐洵:“在下……与柳姑娘……当真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在下知道对不住世子,我贺兰叶愿让世子出了这口气,任打任骂绝不还手!”
她一股气说了长长的一段话后,手一软差点摔倒在被子上,她强撑着爬起来的时候,胸口裹了伤的位置又有鲜血从里头渗出,短短时间就再度浸湿了她衣襟。
与此同时她猛地一咳,鲜血顺着她唇角滑落。
苍白的脸上唯独一点鲜艳的血红格外刺眼,让齐洵不由自主倒退了半步,差点撞在他随从身上。
齐洵伸出去指着贺兰叶的手抖了抖,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你伤得……挺重啊……”齐洵硬生生收回了手,面对浑身上下写满死亡边沿的贺兰叶纠结几番也骂不出来了,讪讪说着眼见的事实。
贺兰叶目光灼灼,语气痛苦而坚决,她直勾勾看着齐洵,十分果决:“在下伤及内脏,恐时日不多……世子,趁着在下还活着,请您随意出气!在下绝无半字怨言!”
许是说多了话,她面上浮现痛楚,侧脸伸手捂住嘴,缓了片刻才松开手,吸了口气重新正视齐洵。
齐洵又是倒退了一步,他一眼就看出贺兰叶只怕是差点咳血,勉强忍住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别扭的同时心底所存为数不多的同情油然而生。
这会儿和他计较太有失风度,一个快死的人了……他又不是多恶劣的人,做不出这事!齐洵努力在心里头劝说着自己。
齐洵看着对面气息奄奄努力喘着气的贺兰叶,沉默了下,僵硬着说道:“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眼下你好好养伤,等来日……我们再算账!”
努力撂下一句毫无气势不算狠话的狠话,齐洵气势汹汹着来闹事,最后轻松收场。
目送齐洵一行人被镖师们远远儿送了出去,贺兰叶摆出痛苦的姿态慢慢消失,她盘腿坐在床上,嘴角勾着一抹弧度,随手抹了嘴角的血浆,悠悠然坐起来收拾着染脏了的被褥单衣。
齐洵这人果然是个外厉内荏的,虽有任性顽劣一面,也有善良的部分。早在行镖时她就把这个青年看透了,才敢兵行险着,将他一军。
她脱了染脏的单衣刚要往屏风后走,被齐洵派人来破坏的门吱嘎一声推开,柳五清冷的声音传来:“可解决了?”
贺兰叶一个健步猛地冲到屏风后头,躲好了身影后扶着胸口,才发现她差点吓出一背的冷汗。
她提高了声:“柳姑娘,男女有别,进门前请先敲门。”
外头传来柳五漫不经心的声音:“知道了。”
贺兰叶赶紧儿把自己打理妥当,擦了擦身上的血浆,换了套干净的单衣后,想了想又添了件外袍。
她出来后之间柳五手中捧着一碟软酥糕吃着,见他来了,主动推过来了些。
贺兰叶坐下后捏了个酥糕,还未吃,就听柳五又问了一次:“解决好了?”
“唔……”贺兰叶沉吟了声,温吞道,“基本上解决妥当了。”
“哦?”柳五微微挑眉。
贺兰叶目光落在酥糕上,想到齐洵就微微一叹:“齐世子是个好人。”
单纯又直率,只要对症下药,她一点都不担心。
柳五似乎听懂了这话的意思,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齐洵来闹过之后,贺兰叶还一直提着心,担心奇华或者五皇子再来闹上一闹,好在柳五不知从哪得来了消息,宽慰着她:“奇华公主行事荒唐被端妃拘在宫中,五皇子最近正忙着和他几个兄弟争,都没空理你。”
贺兰叶得了这个消息,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能腾出时间来办正事了。
之前她与柳五之间的约定只是一个简单的口头,这个内容还需要一个具体的完善。涉及到的内容较多,她索性请柳五书面写下来条条例例,整合在一起。
柳五的内容不多,主要集中在三点。
一:禁止两个人有任何肢体碰触,无论什么时候。
二:她要享受一切当家太太该有的待遇。
三:贺兰叶不许过问她任何事情。
贺兰叶看过之后,还能接受,直接大笔一挥签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她交给了柳五一份她的条例,也是简单的三个内容。
第一个和柳五的要求一样,禁止身体接触。
第二个是要求柳家在她亮镖开分局的时候前来造造势。
三则是要求柳五在贺兰家期间,尊重平氏周氏,友爱桃儿杏儿。
柳五面对这份条约,抬眸细细打量了贺兰叶一眼,眸中尽是深思。迟疑片刻,她抬笔挥墨,书写下了三个字。
柳清荷。
两个人在条例上签了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解决了合约,柳五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