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她说走就走,连个信也没留。”
“我不知。”赢策淡笑地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他在清晨醒来,发现身旁尚有余温的床榻已空无一人时有多么惶然,
越子川挠头不解,道:“你们真奇怪,摆明了关心对方不好吗?非要这样互相猜忌来猜忌去的,累不累。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主动点,简凝姑娘都被你气哭了知不知道?”
赢策微微愕然,语速放快道:“你见过她?”
越子川“啊”了一声,道:“是啊,就在天极山。她还骗我说没哭,哼,我都看出来了,那眼睛红的都赛得过兔子了。”
“报————”
赢策正欲多问一些,却被一声急切的通传声打断,他敛了表情,平静道:“讲。”
“皇宫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要您亲启。”
赢策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接过了信件,先验过了有无染毒,才谨慎的拆开,快速的看完整封信,将它捏皱后紧攥在掌心。
“出什么事了?”越子川好奇道。他倒是很少见到不笑的赢策。
赢策平静道:“阿凝被罗旻囚作人质了。”
越子川大吃一惊,讶道:“简凝姑娘武功这么厉害也能中招?你打算怎么做?”
信中是罗旻对简凝现状的概述,以及委婉的表述若是他不投降,简凝便会血溅当场。
赢策强撑着下榻,稳住了身子,径直出了营帐,道:“敌来我挡。”
越子川在他身后大声喊道:“我同你一起!”
营帐外不远处的简凝被半死不活的捆着跪在罗旻身旁,皇帝御驾亲征好不威风,罗旻即便已形容枯槁,却仍强打着精神摆出皇帝的威严。他身后是浩荡的大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一生敬仰圣上,即便是站在他身后,昂首瞻仰高头大马之上的瘦削身影,也能感到由衷的自豪。
军人当以战死沙场为荣,不论当权者是谁,他们唯一的信仰便是为主将战出一方天地。
赢策不急不忙地骑着马出了营地,他仍是宽袍广袖,并未着战甲,简凝眯着双眼,立即便猜到了他里面穿的有金丝软猬,只是外表看起来淡然自若,实则他面色惨白,一看便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
罗旻生生的压制住了咳意,憋得脸色通红,泰然道:“嬴爱卿,别来无恙?”
直到如今撕破了脸,他仍不忘假惺惺的问候,赢策微微一笑,并未下马,而是安然自得地坐着,语调平稳道:“托皇帝陛下的福,还活着。”
罗旻一刀横在简凝的颈部大动脉上,只要刀刃微微一动,锋利的刃便会立即割断简凝的脖子,后者被一个士卒提着衣领站了起来,从始至终,赢策注视着她的神色并无变化,只是微微一挑眉,似是诧异,似是玩味,却全然没有担忧。
简凝从始至终一直在看着他踏在马镫上的足,虚浮无力甚至有些颤抖。
罗旻道:“朕的意思,爱卿是聪明人,想必甚为清楚。”
赢策不语。
罗旻接着道:“朕可许诺,若爱卿可撤兵归顺,朕必然不会动华菁一根毫毛,更不会追究爱卿的罪过。”
赢策兀的勾唇笑了笑,好笑地问道:“华菁公主是令嫒,与我何干?”
话音刚落,他便一挥令旗,身后大军竟径直冲了上来,罗旻的脸色登时极其难看,罗祈安也是笑意尽失,简凝倒是松了一口气。
罗旻抓了简凝欲走,后者使劲全力地抗拒着罗旻,她毕竟是罗旻的亲生女儿,自王朝宝藏被夺取后也无所谓简凝身上的纯阴血如何了,是以罗旻并没有杀了她的念头,见简凝拼命地反抗,他下马意图一记手刀砍晕简凝强行带走。
战场另一侧的赢策挽弓搭箭,在万军之中异常突兀,黑衣飘飏甚是潇洒,简凝的眼瞳却在不经意间猛地放大。
箭的方向,正对着她。
利箭破云而出,简凝只觉得一阵无比的疼痛,不仅是身,更是心。
☆、帝心难测谁可安
罗旻手中的简凝霎时间变得无比沉重,他拖拽不动,只得放开了简凝,后者果不其然摔倒在地动弹不得——她的腿被赢策的流箭擦过,伤虽重,腿疼痛难忍,但施与这伤的人却更令她感到难过。
虽说心底隐隐有了猜测,赢策不会为了她而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即便是救她也会选择一个折中的方法,但这种事真正发生的时候,简凝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
乱军之中,简凝被飞扬起的尘土呛得咳嗽不止,眼前景物模糊不清,只知罗旻放弃了她,自己逃到了战场后方,罗祈安在乱军之中抓住简凝上马撤离,一骑绝尘,只留下两军枉自交战。简凝忍着痛,回头看了一眼,正与那双隔了千军万马的眼对视,只一瞬便收回了目光,紧闭双眸,似乎在沉思什么事。
战场乱作一团,由于双方皆是打了毫无准备之战,并无阵型可言,恍若蛮人角逐一般,骑兵的马匹被刀剑斩断了腿,步兵又被骑兵的□□一枪捅穿了脖子,头颅飞到了几丈外。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