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收拾好行李的三人团告别张子羽和光头强等人,顺着大路奔新京而去。这青阳镇距离新京约莫有三百里地,如果依官路行进,会遇到数十个哨站和检查点,对于队伍中两个通缉犯来说不是好事。所以出了青阳镇不久,三人就一头扎入茅草甸中,沿着小路前进,离了官道方向就不能保证,更何况——唐龙是个马大哈,庞光完全不识得路,蛮二子更是没离开过龙爪坳。
在茅草甸中东拐西拐,不出意料的,三人在似曾相识的地形处面面相觑。
“我说,蛮大哥,你这啥路不认识,带着我钻这破地儿干啥,这蚊子多的咬的人真难受啊。”唐龙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疙瘩抱怨,茅草甸子挡风,但因为长势太好又迷了人认路的眼,兼且蚊虫太多,让人苦不堪言。
“多嘴,新京在我们何方?”
“西北。”庞光答道。
“日出之地为东方,咱走。”蛮二子抽出太刀,他对这把武器可谓爱不释手,狭长的刀刃锋利无比,即使张子羽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不要将刀带往新京,他都没搭理。当下三人蛮横开道,披荆斩棘。
这边三人团正纠结的与茅草作斗争,李德一群人已经翻过几座山头回到义士村。自他们走后心就悬起来的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人受伤。接着村长带来的消息就引起了哗然。
“什么,老李头,你这不是置我们村于不利之地吗?!我们拿什么跟官兵斗!”
有暴脾气的老者指着村长的鼻子痛骂。
“哎,你这决定好歹也要跟我们商量一下啊,这可不是个小事儿,老李,以前家中处处以你为首,但不代表这村中大事是你的一言堂!”说话的是村长夫人,褶子挂满的脸愤怒以后更显苍老。
“你这老头要去打仗,你就自己去,为什么要带着我的儿子,你这村长,我们不认可!”
“就是,真以为你是义和团的就厉害了,这不比以前,现在我们安居乐业,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好生活葬送掉!”
一石激起千层浪,村中人反对浪潮高起,周围俱是质疑愤怒的眼神。村长站在风口浪尖处,唯有自己的几个老兄弟能理解自己的做法。而跟随他回来的十几个青年,都被父母或者媳妇儿拽回身边,纵然他们高声辩解第七支队成立的意义,也往往在亲人的威胁和拳头下噤了声。
“我看啊,这事儿也有好处。”一个年迈的老头分开众人走到前头,他曾经是老李竞争村长的对手,现在自己在村南头开了个菜园子,捯饬着磨豆子卖豆腐。
“老李他们此去可是把跟官兵对着干的组织找到了,还找到了他们的大本营。这是个大功劳啊,像他们这种反叛的人,官差绝对想知道来路。到时候把这消息给村长一说,我们能捞到不少好处。还可以把劫囚的事儿栽倒对方头上,一举两得,老李啊,你看怎么样?!”这老头嘻嘻哈哈,三言两语就将村民说动心了,把村长气的不轻。
“老刁头,你个狗犊子玩意儿!”村长破口大骂,老刁头脸立马铁青,老了都是要脸皮的人,这样指着脑门儿大骂就是撕破脸了。
“现在天下到底由谁坐着,你都不知道,跟这儿瞎参与个屁。这外面早就不是咱华夏人自己的天地了,你还想着帮外人,简直可耻!”
“好啊,你个老匹夫,这天下是谁坐的我不管,但你不能因为一群反叛者就把我们都拉入你的战线!!!你要知道,现在的你,也不过是个将近耄耋的老匹夫罢了,你有什么能耐跟哪怕是彭胖子较量!!!”
两个老汉对着怒吼,声线高的遮盖过所有人的窃窃私语。吹胡子瞪眼屁用没有,村长还是在村民的不信任眼光里进了家门,跟着进去的还有村长夫人老姜头和巴图。
“你这决定做的太突兀了,老李啊,我们生活了半辈子了,过的安安稳稳有什么不好,你现在非要跟官兵作对,那可是砍头大罪啊!”姚夫人老泪浑浊,她想不通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会这样做。
“哎,满村人只有你们几个能听我说了。”村长叹口气,将张子羽跟他描述的形势说出来。
“现在这东北看似被溥仪掌控,其实他就是外面的衣服,真正大权在握的是倭国来的日本人。他们占领了东北,是想以此为基础,吞噬所有华夏土地。要想打进中原去,他就需要不断派兵,日本鬼子兵吃什么穿什么?那还不是从咱这被占领的土地上的人民处抢吗,巴图,你不是没经历过黄毛鬼子来的时候,杀烧抢掠无恶不作。”
“这日本人做的比他们还过分,他们培植了好多狗汉奸,这些汉奸都是汉人,知道哪里的土地肥沃哪里的粮食产量丰厚。简直如蝗虫过境,扫荡处家破人亡,你们没见过刘大棒子的村子,一片废墟啊,那里的孩子面黄肌瘦风一吹就倒。这不是统治,他们也不是统治者,这是养殖场啊,我们就是即将被宰杀的羊羔!”
“而我们这第七支队,就是响应**号召建立起来的,是反抗这无良统治的利器。为什么黄毛鬼子来的时候我们敢上,因为他们对咱的土地产物窥伺,现在外面那些坏蛋不仅看上我们的粮食,还要夺走我们的土地,你能袖手旁观吗?!!”
三人陷入沉默,村长嘴里说出的话震撼了他们的思想。
“再退一万步说,我们就是固步自封将村子守好又怎样,一旦其他的村子被那些狗奴才侵占,危机照样会找上我们,到那时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