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很明显,她必然是提前做足了功课。现在媒体这么发达,她必然早就差清楚了众人资料,记下了各人喜好。
不然那一张张的面孔,她如何能在别人自我介绍一次后便准确记住称呼,还能抛出合适的话题与对方闲聊。
都说女人怀孕后身材或多或少会走形,可顾悦微自生下孩子后便一直努力锻炼,只用一个多月,她那身材竟看不出是刚生产过的;反而孕后的胸部特别饱满,一袭暗夜紫的礼裙,整个人性感妩媚的同时又带了一种母性的温柔。
华旭站在角落,看着顾悦微虚假漂亮微笑,目光微沉,直到舞会音乐响起,华旭这才走到顾悦微身边,牵着她的手。
她并没有问他去哪了,但她本来有些僵直的指尖却在被他握着的时候明显地松缓下来,那细腻的触感竟让他有些不忍放手。
领舞的主人家跳完一曲午后,众人也一对对地滑入舞池。
华旭一手搂着顾悦微的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领着她缓缓起舞,灯光下,她白皙的肌肤被衬得几乎欲脱壳而出,她的卷发别在脑后,只余一缕头发从耳间微微垂落,带着勾人的幅度,往上别了一个亮晶晶的钻石发夹,让人险些移不开眼。
以顾悦微的出身,其实没有什么跳舞的机会,华旭揽着她明显能感到她有些僵硬的身子,她手心的微薄的汗和他偶尔紧扣的指尖。
他能感受到她的不自然和紧张,但一曲舞下来,她并没踩错一个步子。
他知道,一周前她便已经开始补了课。就像她嫁入华家开始,她便没有喘息的补习各种补课,即便他这么挑剔的人,也挑不她什么错处。
“累吗?”宴后,回去的车上,华旭问顾悦微。
“还好——”她转头,一贯无懈可击笑容在他冷厉的目光中凋败下来,就像受了霜的花。
“你是想问我这般汲汲营营累吗?”她忽然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她的目光忽然转向车窗外:“你觉得他们累吗?”
轿车正经过一片老城区,上了年头的建筑之下,街边的小贩站在寒冷的街头看着生意,时而对着路过的三两行人吆喝两声。
今年的c市,一反常态地格外寒冷,甚至罕见下了雪,虽然那砂米一样的雪粒沾到人身上便化了,但正是那种湿湿冷冷地感觉让人格外难受。
华旭看着窗外的小贩眉头微蹙,顾悦微却笑了,有点自嘲的意味:“我知道在你看来大多数的人生都是无趣的,无意义的,可那也是很多人的一生。”
“他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自己的一生是否有意义,他们终其一生都远远无法上够到某些人的起点,可他们依旧努力地想要将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这是一种本能。”
本能吗?可好逸恶劳、偏安一隅也是本能,她又是靠着什么去对抗那些本能的。
华旭沉默,顾悦微也没有再开口,忽然从手提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圣诞快乐。”
香水?她送他的圣诞礼物?
可他用惯的香水就那么一款,这个包装可不是他平日用惯的牌子。
华旭有些不屑,面上却没有表露什么,只是随手将其收到怀里,“谢谢。”
“这是定制的,你不闻闻吗?”似乎一下子看出了他的疑惑,顾悦微又开口道。
华旭只好将香水打开,然后他闻到了一种很复杂的味道:阳光、花香、还有隐约的潮湿的青苔……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味道;只觉闭目便回到那让他熟悉的,母亲的和式小院子里。
雨后初晴的庭院,阳光照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将草上晶莹的水珠照耀得好像砖石一边闪耀,他坐在后廊上,廊下青苔繁茂,浸润着未干的雨水,风从北门吹来,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润,夹杂着隐隐的花香和蝉鸣。
那时候他喜欢坐在廊上发呆,回头就可以看到跪坐室内插花的母亲,娴静美丽,又与世无争。
曾经华旭以为他也会娶一个他母亲那般美丽温婉的女子,谁知某日无意却听到川赖裕子同其友人谈论,如果将来华旭娶妻,她并不希望他娶一个像她那那样性格的女人。
“为什么?”友人不解。
川赖裕子没有回答,华旭却隐约猜到了答案,她的母亲并不是真的恬静淡漠、与世无争,她只是习惯了不争而已。他其实知道她时常也会痛恨自己的软弱与不争,但人前却还是习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那么你希望他娶个怎样的?”友人又问。
川赖裕子沉默良久后道:“坚韧的。”
“坚韧?”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