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的身影一消失在视线,他的眼睛重新变得淡漠而冰冷。他站在客厅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院领导,然后说:“你不应该干涉我的私生活。”
“这个……霍医生,我没有这个意思……”
“但你还是做了。”霍梁语气平淡,戴着眼镜的他显得格外遥远而冷淡。他不听任何人劝,再动听苦楚的话他都无法感受分毫,别人情感对他来说是负重,是累赘,甚至是麻烦令他厌恶。
他总是排斥这个世界上除了薛小颦以外的其他人,认为他们愚不可及,更反感他们接近他或是与他说话。要是可以,霍梁希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跟薛小颦两个人,这样的话,他会过得比较开心一点。
就像现在,他看着院长屁股下面的沙发,说:“你把沙发弄脏了。”
他归属感非常严重,薛小颦的父母被他归纳在自己的羽翼下,所以即使这是薛小颦的娘家,也让霍梁感到了被冒犯,被唐突。
他是天才,但天才大多很古怪。院领导也是第一次见到霍梁这样不客气,以前他总是没所谓,有工作就做,几十个小时不合眼也没问题,高强度高效率如同一台完美的机器。所以他才会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人问出霍梁的下落。
不管怎么说,这位是他院里的金字招牌啊!
一直没说话的病人家属对霍梁道:“霍先生,是这样的——”
“我没有兴趣听。”霍梁冷声说。“也不想听。”
这时候,薛小颦端着一杯水出来,放在了霍梁面前,坐到沙发上的同时顺势把站着的霍梁也拉下来坐好。虽然爸爸妈妈说最好不要打扰霍梁的工作,但她总觉得不能放任他一人独自面对。“喝口水。”
霍梁看了水杯一眼,薛小颦翻了个白眼说:“是我的杯子,没有人用过。”
他这才乖巧地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从薛小颦出现那一刻起,他就不着痕迹地收起了浑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虽然仍然面无表情,但客厅的气氛的确比之前好多了。
院领导赶紧跟薛小颦打了个招呼,顺便想请薛小颦帮忙说服霍梁,女人嘛,一般都比较好说话心又软的。要是可以他也不想来打扰霍梁,这不是那手术非他不可嘛!
但薛小颦却先问他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病人要做个肿瘤切除手术,难度系数高,风险也大,院里也的确是有其他医生能做,但病人家属却非要享誉国际的霍医生操刀不可。院领导被磨得没办法,再拖下去病人就要挂了,这才赶紧找到霍梁,想让他卖个人情。
“其他医生可以做,为什么非要霍梁?”薛小颦不明白了。“就因为他比较有名吗?”
院领导咳了一声,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位病人家里有关系,通过上头施压,否则他也不想答应……毕竟这样的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然后没完没了。不仅霍梁不乐意,院里其他医生也会有想法啊。
他们能做的手术,却偏要霍医生来主刀,这什么意思?是院里看不起他们还是病人信不过他们?
“哦~~~我明白了。”薛小颦也是认得名牌的,坐在她对面的病人家属光是手上的腕表就得一百多万呢,她家霍梁也有几支同牌子的。
跟霍梁结婚后,薛小颦的生活水准直线上升……她现在对各种名牌如数家珍。霍梁一只手表,抵她好几年支出总和。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霍医生,你看着——”
“不做。”
院领导心里也是希望霍梁拒绝的,霍梁名气大有地位脾气也大,他碍于各方面原因不好说什么,但霍梁不是啊,这位在国际上都享誉盛名的医科圣手,要是人家就是不肯接,他也没办法的是不是?而且他也威胁不到霍梁啊!这样的话以后他对其他医生也有话说。
但他没想到,拒绝的不是霍梁,反而是他身边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女人。
薛小颦的想法很简单:霍梁不愿意,那就不做。如果是只有霍梁能做的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也会试着劝霍梁,可归根究底,霍梁是她的丈夫,她站在他枕边,更何况不是没人做,而是这家人非要霍梁做,也不想想人家正在过婚假?
霍梁看了薛小颦一眼,当着外人的面,亲了亲她的粉唇。
薛小颦脸一红,推他一把:“干什么呢。”
“不做。”霍梁看了院领导一眼。“如果以后你再打扰我的家人,我会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