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看身手多半是穿了便装的军汉,马匹交过,换来的多是易于携带金银钱引
交子,还有茶引盐引,铜钱很少。不过这正对了私商们的胃口,一个个喜笑颜开,
便是受了层层盘剥,这一趟下来依旧大有赚头。
等到了宋江韩月他们之时,韩月细看,却发觉适才那位折家娘子不在其中,
再仔细看看四周,却见远处那娘子与几个人在一起说话,似乎像是在吵架一般,
手舞足蹈情绪异常激动。后来那几个人却是硬拉着她的马头将她拉走了,几十骑
随行离去。而对面折家的人有意无意的似乎也在注意那边,看他们走了似乎松了
口气。
有古怪……
韩月心中嘀咕,此时他们这最后一批战马已经交接完毕,宋江捧着一大包钱
钞盐引,另一手提着一大包紫磨金,兴高采烈的过来。
“兄,哥哥不曾欺瞒于你,这大笔钱财,便是你我二人的。兄的生意若
想做的长久,哥哥决不欺心,只须咱们二人连财和本,你看如何?兄相马本事
当真是一绝,哥哥的本事不如你。你我二人联手,不出十年,哥哥保管你万贯家
财。兄若是另有打算,咱们吃完了酒饭便盘账,如何?”
“酒饭?哪里去吃?”韩月此刻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长期做拦子马的经历,
让他对于危险非常敏感。此刻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是折家官爷备了酒饭,兄,这可是天大的颜面。要在这条道上讨生计,
折家说的话便是皇帝老子的圣旨一般。”宋江满脑子都是趁机去拉拉关系,最好
能巴结上折家哪个管事的,以后自然财源滚滚而来。而其他私商已经成群结队跟
着对方往前面的山口过去了,显然对此毫无怀疑,都是抱着一般的心思。
“酒饭,这荒郊野地的哪里来的酒饭?这附近可有村镇?”韩月的目光却是
没有在其他私商上面,而是看着那些马匹,浩浩荡荡却被人领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并未同行。
“村镇,这却没有。”宋江终于有些明白了。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备来的酒饭?”韩月此刻只是觉得心慌意乱。
“这……只怕是……回城……城内备的酒饭。”
“若如此,何不似以往在城内等候。又何必备下酒饭,以往可有此例?”韩
月当真是越想越怀疑,而宋江本是精细人,被他点醒之后顿时脸色发白,刚才的
兴奋劲全扔到了九霄云外。
“不曾,这是头一遭。”
“哥哥,只怕其中有诈!”两人此刻一边说一边磨蹭,正是在队伍的最后面。
韩月的脑中猛地闪过一道闪电,“哥哥,去不得!只怕他们是要灭口!”宋江大
惊猛醒,两人悄悄拨转马头,刚要溜号,却被周围游弋的数骑壮汉看见,这些人
都是藩骑的打扮,身穿轻甲,挟刀悬弓。
“二位,哪里去?”
“吾等二人个地方出恭,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我家老爷赏尔等天大的面子,设了酒饭,却如何托辞不去?莫非有何见不
得人之事。”这些藩骑看样子都是河东藩骑的军校,都是折家的私兵,说话十分
粗鲁无礼。
“几位观察莫要玩笑,实是我兄二人坏了肚子……”
“既如此,跟某家来吧,某家也想出恭。”
说完为首一人不由分说便拉着他们的马头,远远的带到了一处土坡下面,这
下面似乎是一处干了的河床,甚至还有些灌木杂生。再看周围几人也都来了,有
的竟将弓箭也摘了下来。
宋江见了,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方什麽意思,反倒镇定下来,直接将两个包袱
一扔,抱拳说道:“众位观察,只要能留我等性命,这些钱财便请笑纳。”
那为首的汉子哈哈大笑:“你这鸟人倒还乖觉,不过某家在此地结果了尔等,
这钱财不也一样落入囊中,哈哈哈哈……”说罢便有仰天大笑,正笑到一半,一
把飞刀正中脖子,顿时血流如注,转头栽下马来。
“好快!”韩月都没看清楚宋江如何出手,那动作着实快如闪电。紧接着对
方的三张弓同时响动,宋江啊呀一声,被一箭射下马来。韩月身子一拧几乎是从
马上一转便藏到了马腹下,两箭落空。
快跑!韩月的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对方显然是精于骑射的老练杀手,从箭
掠过的速度力度便可知实乃劲敌,河东藩骑果然名不虚传!他以最快的速度翻身
坐好正待催马逃命,但是再一次发现自己判断失误,原本以为如此短的时间内对
方不可能来得及发第二枝箭,却没想到宋人之中也有骑射本领不下契丹精骑的高
手。
对方从一开始就每人抽了两枝箭在手,大概是没想到汉人私商之中也有如此
骑术精湛之人,竟躲过了他们两箭夹击。接着立刻又张弓搭箭,韩月刚坐好,三
箭又至,劲疾绝伦。
躲不开了!
韩月大惊,对方显然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看他马术超群,不约而同都是射他
的马,结果韩月一个黄龙大转身自马上跳开,自己的战马也给三箭射中,惨嘶着
倒地。
好险!若是对方取的目标是自己,绝对来不及躲开。可惜,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