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额头,他的侧脸倒映在显示屏上,凸显了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轮廓。
顾晓曼双手沉在键盘上,视线不曾离开屏幕,她憋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憋出来一句话:“你现在……现在对我这样,我高三表白算什么?”
陈亦川听到这个问题,他也有一点发懵了,左手却没有放开她。他心想一件事做到底,绝不可能中途退缩,于是他干脆弯下腰,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顾晓曼不言不语,头皮却在发麻,脑子里闪过很多片段,却无法连成一个画面。但她应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
她拽上陈亦川的衣领,手指把他的领子绞成一团,他还穿着一件运动外套——不负他高中时代的美名,闻名远扬的帅气又阳光。
公司里不止有他们两个人,几步远的总经理办公室,夏林希躲在一株盆栽后,目不转睛将他们望着。
蒋正寒蒙住她的双眼,抵在她耳边问道:“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他的唇角贴着她的耳尖,有意无意轻碰了两下,让她忽然有一种想法,此时此刻,这个公司里的人,里里外外都不正经。
夏林希抬起了双手,搭在他蒙眼的手上:“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她抬起了下巴,似乎有些生气,而且是不想忍的那种生气:“为什么我的红包那么薄,我的代码质量很差吗?老杨和谢平川都表扬过我……”
“我也表扬过你,”蒋正寒抓错了重点,“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
夏林希挑明道:“我的奖励还没有陈亦川的一半……”她一句话还没说完,蒋正寒从她口袋里拿出那个红包,当着她的面拆开了——里面果然只有一张纸,不过纸片的夹层之中,贴着一张银.行卡。
“密码是你的生日,”蒋正寒把卡递给她,“因为红包塞不下,只能用一张卡存着。”
夏林希犹豫了片刻,还是接到了手里。她双手捧着银.行卡,随即向后退了一步,同时也很入戏道:“谢谢老板。”
仿佛一个受到优待之后,真心感谢老板的女员工。
老板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好比一种无声的鼓励。
次日便是春节黄金周,蒋正寒和夏林希都没有回江明市,为了赶在三月份之前调整架构,他们几个选择了春节留守。除了蒋正寒和夏林希之外,顾晓曼与陈亦川也没有回去,好在他们的父母都算开明,问清楚他们在忙什么以后,都用行动表达了一番支持。
夏林希却是其中的异类。她和父亲打完电话,解释了今年回不去,父亲似乎有一点失落,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她的母亲打来电话,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训得她无法出声反驳。
母亲道:“你今年寒假回不来,以后就都别回来了。”
夏林希赶忙解释:“妈妈你听我说,我只说两句话。”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们已经开始挣钱了,如果你登录官方网站,可以测试公司的线上产品。”
她的母亲没有顾及产品,下了一个最后通牒:“小希,妈妈再问你一遍,你今年寒假回不回来?”
夏林希环顾四周,瞧见谢平川和蒋正寒交头接耳——谢平川的父母都在美国,他有好几年没回去了,今年的谢平川也和去年相同,春节期间仍然选择加班加点。
夏林希思考了两秒,给出一个折中的答复:“今年四月或五月,我一定回家一趟。”
母亲安静片刻,应话道:“我真的管不住你了。”话音未落,手机的另一边,传来父亲的插话声:“你当年刚开始忙事业,也有几个春节,是在外面过的。”
母亲转移了她的怒火,她对着父亲喊了一声:“我的情况,能和他们一样吗?你怎么也帮着那个小子,你知道他家里什么条件?”
“哎,是是是,”夏林希听见父亲回呛道,“那小子家里穷的叮当响,他爸爸还是一个残疾人,你和我提了不止十遍了。”
母亲冷笑一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这种人也能娶你的女儿,你到底有没有为孩子考虑过?”
“我怎么没有考虑过?”父亲似乎也怒了,“我找了档案处的老同学,把他们家祖上都查了一遍……”
对话进行到这里,夏林希出离了惊讶。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她的母亲再次反击道:“你以为我没有查过?就算他们蒋家以前富过,住在城郊的别墅里,现在呢,还不是住在贫民区?他们的独生子创业,蒋家连一个硬币都没出,全靠着我女儿的钱!”
父亲并不知道电话还开着,他实在想不出辩驳的话,于是说了五个字:“莫欺少年穷。”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
夏林希的母亲并没有被打动,她深吸了一口气,抬高了自己的手机,似乎是说给老公听,也是说给孩子听:“你没有做过生意,你根本不懂商场险恶,他们公司发展太快了,好不容易有几个老江湖,全是从美国回来的,眼高手低,你明白吗?在北京那种地方,没有行业积累,想一口吃成胖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