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不解风情
因是存着了要与容子奕比耐性的心情,景离病愈后不仅没踏足秋守院,还有意去了几回西院露露面,谁知容子奕就是按兵不动。她本欲与容子奕静耗,奈何春宴之日将至,唯有暂且将这些小儿女情绪放在一旁,先退一步着雨霁去将春宴的礼服赐予容子奕。
雨霁垂首问道:“是,殿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景离因是心中多少有鬼,闻言一惊,道:“本王为何还要有其他吩咐?”
雨霁见她反应古怪,却不敢多口,只述道:“殿下要带秋妃夫人出府,好歹得先解了禁足才是。”
景离适才明白过来,清一清嗓,假意道:“本王倒忘了秋守院还禁着足呢。姑姑思虑妥当,就按姑姑说的去办。”
雨霁答应了,自去秋守院传旨。
秋守院已多日未得眷顾,一时见了雨霁,月白仿佛守得云开见月明,喜不自胜。
雨霁先是肃然传了景离的意思,说罢方携着一丝笑意,道一句:“恭喜秋妃夫人了。”
容子奕微微垂首,道:“有劳姑姑走一遭。”
月白拉着雨霁,道:“姑姑好久没来,且陪我说说话再走。”
容子奕于是自觉让位,二位姑姑便比肩坐下吃茶谈天。
月白笑意满面道:“若不是姑姑今天来,我都要以为殿下忘了我家主子了。也怪我家主子,终日只知道看书写字,实在静的慌。”
雨霁顺着月白的话头,道:“秋妃夫人也太静些,若不是奴婢提醒,殿下都忘了秋妃夫人尚在禁足中。”
雨霁此番话,摆明是要月白承情。月白聪慧,忙不迭点头道:“我就知殿下突然忆起这秋守院,必是姑姑的功劳。月白代主子谢过姑姑了。”说着便要起身行一大礼。
雨霁忙客客气气地拉住月白,道:“姑姑这是作何,我们皆是自小陪着殿下的人,也是多年情谊。若如此还不互相帮衬的,还可依靠哪个?”
月白见她拉拢之意直白,忙应道:“姑姑所言甚是。”
雨霁为表为秋守院筹谋的心,道:“看我,聊起来倒忘了要紧事。姑姑还是快些伺候秋妃夫人整装去谢恩,莫要耽误了时候惹殿下不喜,我便先回去了。”说着给月白递一个眼色。
今日的恩典按礼制其实不谢亦可,然见雨霁这番神色,月白即刻会意,道:“谢姑姑提点了。”
月白动作果然麻利,雨霁方回转去还未将凳坐暖,月白便已领着容子奕到了殿前。
景离听得通传,心中一喜,面上却作一副冷淡模样,道:“本王身子乏,秋妃的心意本王明白了,让秋妃回去吧。”
候在殿外等候召见的容子奕听了通传的管事这样回复,便行一礼,转身欲去。月白却暗地里攥住他,在面上绽出一个笑容,道:“殿下身乏,我家主子身为嫔妾更当应在身边伺候以尽职责,还劳烦管事再去通传。”
因知容子奕素来受宠,那管事不敢怠慢,唯硬着头皮又去了。
景离见那管事回转来再传,心中很有几分受用,面上不由浮起一抹微妙的笑意。忽而她心思一转,问道:“你进来述的这话,是秋妃说的,还是旁人说的?”
那管事诚实答:“回殿下,乃是月白姑姑所言。”
景离一拧眉,顾自坐下支着腮发呆不语。
那管事唯有僵立着,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看着的雨霁渐渐有些明白了其中的门道,背过身去喊过一个心腹来耳语几句,那心腹便从侧门绕出去了。
殿外,容子奕正埋怨月白擅作主张,却见雨霁那心腹端着茶碗施施然走过容子奕身边,悄悄飘来一句:“夫人服个软罢。”期间步履不停,神色不变,连嘴唇亦未动一下,想来是有意以腹语掩人耳目,有心提点他。
容子奕思量雨霁这般帮衬自己,月白又强行将他留在此处,二人必是达成了某种同盟。拗不过月白望住自己祈求的晶亮眼神,与自己内心深处确实想见景离的渴望,容子奕唯有从怀中掏出一封短信,交给月白。
月白眼眸一亮,道:“主子果然写了信。”
容子奕皱皱眉,道一句:“多嘴。”
月白抿唇一笑,急急托了个在门口值守的进去呈上。
景离接了信,噗嗤一笑。将信件一折,她抬手吩咐道:“请秋妃进来吧。”
那管事在殿前候了许久,又不得景离赦免平身,弓着的腰背早已疼痛难忍。听了景离此言,她如蒙大赦,赶忙退出去通传。
“都下去吧。”景离一挥手,雨霁便领着一众伺候的皆退出殿内,捎带手还拦下了正欲入内的月白。月白微微一诧便会意,赶忙搡着容子奕疾行几步进了殿,又捎带手合上了殿门。
容子奕入了殿,却见景离背着身不看他。想起方才那位不知名姑姑的提点,他近前几步,轻唤一声:“殿下。”
景离的眼皮微微一抬,却并不理睬。
容子奕于是又近前一些,唤一声:“殿下。”
景离仍是不理。
容子奕无法,只得一点一点靠近过去,一声一声唤着,直至贴到景离跟前,景离却还是不理,反倒又别过身去用那信遮住脸。
见她这样与自己闹脾气,容子奕知道她心中乃是记挂他的,心便已化了一半。因是景离坐着他站着的、看不分明她的神情,容子奕于是索性跪下身来,伸出手轻轻拿开那信。景离的面容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那样好看,却比记忆中要清减许多。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