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请饶我夫君性命……」章家小姐哭求道,「我并非为他所惑,是心甘情愿的。」
冯辰见此情景,禁不住想到自己和白月,是啊,我们也是心甘情愿的。「师父……」忍不住想为他们求情。
真静先生扫视了他们一眼,缓缓道:「你可知与妖怪私通,身上有了这妖孽的骨肉已是违反伦常?现在我要你们自己做选,一是留下他的性命,一是保住你们的孽种。」
「什么?」冯辰从未想过会有这种事,心思正在回转间。
「呵……」男人却轻笑一声,胸前瞬间晕开血花,唇角微微勾勒出一个笑,眼中满是释然。这还用选择么?柔光下,却是如此美貌的一个男子。
「啊!」章家小姐一声惨叫,晕厥过去。
再看那剑上原本的男人,慢慢变成了一只赤狐。
天未亮,师徒两人就下了阁楼。章家小姐因为受惊过度,还没有醒来。冯辰看着师父倒提着死狐的尾巴,总觉得目不忍赌,心中窒得难过。
「天师神威!」章员外看真静先生仅用一挽就降得了狐妖,心中大喜过望,带着三姨太一起来道谢。
「不必多礼。」老道士温和地笑着,「这是修道人的份内事。」
冯辰听不进他们客套,眼睛定定地看着随意被丢在地上的死狐出神。
「对了员外,贫道尚有一事相告。」
「天师请讲。」
真静先生抿了口茶:「令千金身上有了那妖狐的血肉。」
「什么!」章员外吓得跳起来,身后的三姨太转眼又晕了过去。
「倒也不要紧,我开几副药,让她吃了就可以去掉,再开几帖让她恢复下这些天被摄魂术消损的精力……」
师父不是说两命之中选其一么?冯辰听到这里,禁不住抬头望向师父,老道士脸上笑着,他第一次觉得他笑得很陌生。
收了谢礼,在章员外一家千恩万谢中,真静先生带着冯辰出了章府。
「师父……你昨夜不是说二选一的么?」冯辰还是忍不住问了。
「辰儿,为师早就教导过你,信不得那些妖孽。」真静先生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头,「那章家小姐怎么能一个人带着身孕过活。」
「可是……」
「别说了,以后你慢慢都会懂的。」
真静先生发现自章家出来后,这个徒弟发呆的时候比先前更多了,而且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家去,没有办法,两个月后就决定带他返回龙虎山。冯辰听说可以回去,居然比知道可以下山时还要雀跃。
区白月清晨到半山采药,忽然丢下药锄直起身,细细嗅着新雨后青山中的空气,真的闻到了冯辰的味道!所有由于那花精的遭遇带来的不快都在瞬间一扫而空,快乐如清冽的泉水般从心底流淌出来。一路轻快地尾随那气味而上,终于回来了,他脸上不自觉地扬起微笑,银发在晨光下跳动着金晕。小心地隐藏在他的房里,小狐狸的心怦怦的跳着,不知他此去有没有改变?
在冯辰走进门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忍住,欢快地扑了上去。
「白月!」声音中透着惊讶。
区白月眯着细细的金眸,手圈在他颈后:「怎么?去了两个月就把我忘了么?」
冯辰何尝不是对他朝思暮想,可是此刻脑中还满是刚才师父发怒的样子,打十岁上山至今,他还是第一次见师父如此震怒,九转丹不见了。这颗九转丹是准备进贡给朝廷的,因为冰蝉脱壳五年一度,所以这丹五年也只有炼得这么一颗,师父本向朝廷早早订下为今年的贡礼,原本收藏得好好的,下山两个月就不翼而飞,找来那么多师兄也没有一个说得出理由,这如何能让人不生气。又听闻山上这段时间里居然有妖精摸到观里来,就有师兄猜测是不是被那妖精偷去了。「岂有此理!」真静先生一拍桌子,所有弟子都跪了下来,「为师教你们的东西你们都忘到哪里去了!居然让妖精混进观中,盗我仙丹!」老道士看着眼前这帮不成器的徒弟:「为师才下山两个月就出这事,那以后若在下山,岂不是要让妖孽烧了我这龙虎山!」
「徒儿不肖……」领头的方震岳带着弟子颤声答道。
真静先生这一怒,气也消下去几分,摆摊手:「你们都起来吧。」
徒儿们小心翼翼地起身,冯辰偷眼看着师父,知道老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师父,这妖精已经被我和二师弟、三师弟一番苦战后重创,应该命不久矣……」方震岳道。
「那它如何到得了我内室,偷得了我灵丹?」
「这……」原本想表一表功夫的方震岳发现露了马脚,不知如何圆谎。
身后的刘志行眼珠一转:「师父,徒儿估计是那狐妖偷了九转丹。」
「狐妖?」真静先生脸色微凝。
「就是……」刘志行欲言又止,瞟了眼一边的冯辰。
老道士当然看在眼里,叹口气:「你们都回去吧,以后再发生此事,全部重罚。」待其他徒弟都走了,真静先生才走到冯辰身边:「辰儿,你师兄说的是真的么?」
「徒儿、徒儿不知……」
「辰儿,师父说过,不能相信那些妖孽。如果今天你师兄说的是真的,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