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以沫低着头不答,美莎幽幽地说:“看架势,我们的毕业证可能拿不到了。那三个人那么有背景,只怕非要搞到我们坐牢了。”
美莎越想越伤,低低啜泣起来:“店开不成了,毕业证要拿不到,连找工作都不行了……”
管小潮见不得女人哭,黑着脸说:“都这时了,也别说这些了,还是想想谁有认识的人,把我们弄出去是正经。最好现在就找人,天一亮,审完定了案,一切都来不及了。”
美莎嘎嘣一下住了,手忙脚乱地翻手机:“王老板……不行啊,他这人有事儿找不上;赵总……他出差了;吴哥,我试试。”
她抖着手拨电话,不久就绝望地放下了:“关机。”
管小潮懊丧地抓了一把头发:“我那些朋友都没这个能耐。这次真栽了。”
这时,美莎忽然将目光投向以沫:“以沫,你男朋友……你男朋友他爸爸不是个公务员吗?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美莎黯淡的眼中忽然有了点光:“你男朋友肯定有办法的!”
以沫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我试试吧。”
她左手颇有些吃力地将手机摸出来。她的右手刚才用力过猛,这会儿已经动不了了。
想了想,她把手机递给管小潮:“你帮我写条短信,把事情简单说一下,让他回电话给我。”
管小潮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
“这个点,他不是在片场,就已经睡了,手机一定是静音……只能赌一把,赌他尽快看到短信回电话。”
管小潮下意识地看了眼以沫的左手大拇指,以沫目光一颤,飞快将拇指缩进手掌中。
侯问室静了下来,耳畔只有管小潮“卡卡”按手机的声音,几分钟后,他展开眉头:“写好了,你男朋友叫什么?”
“辜江宁。”
“辜?哪个辜?”管小潮有些回不过神。
“辜……”以沫顿了顿,“辜负的辜。”
“这姓可真是……”管小潮翻了一阵通讯录,“好了,发出去了。”
末了,他合上手机问:“你有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啊?美莎,你见过?”
美莎像在想什么想出了神,好一会儿才说:“见过,特别帅,说是个导演,在北京还开了个小文化公司,以沫,对吧?”
以沫淡淡“嗯”了一声。
“帝都?导演,文化公司?看样子有门路啊。”管小潮忽然来了劲儿,“以沫,你这保密工作可真好,我们多少年交情了,你都没告诉过我。手机里有照片吗?看看啊。”
美莎不禁也有些期待。
以沫摇头:“没有。”
就在这时,以沫的手机亮了一下,管小潮低头一看,是信息报告,他望着那条信息报告,忽然问:“以沫,这个辜徐行是谁?我光顾着看姓,把短信错发到这个人手机上去了。”
“你说、什么?”
以沫的脸骤然白了。
“以沫,你怎么了?”
美莎觉察到以沫的失态,扶住她的肩问。
以沫僵僵地坐在椅子上,苍白的脸上,一双细长的眉轻轻蹙着,半垂的眼睛下,目光不安地微微闪动着。
良久,她吸了口气,摇头:“我没事。”
管小潮凑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太晚了,我脑子有点不灵光,光想着那个‘辜’,结果一看到‘辜’就发过去了,我再重新给你男朋友发过去吧。”
以沫咬了下唇,低低应道:“好。”
美莎握住以沫冰冷的手,一言不发地看着以沫静默的侧脸。她总觉得今天的以沫哪里不对,陌生得让她有点不敢认。想到“陌生”二字,她越发没底,大学四年,她又何曾真正了解过这个安静的女孩?
管小潮的短信发出去后,半天都没个回音。他左等右等,有些耐不住,试着给以沫的男朋友打了几个电话,结果不出意外,电话虽然是通的,却没人接。
管小潮懊丧地丢开手机,垂下头,将十指□头发,喃喃说:“真完了。就算打通了,大半夜的,人上哪里想办法去?”
一句话粉碎了三人的自欺欺人,美莎双肩无意识地一垮,乏乏地将头枕在了以沫的肩上。以沫的肩瘦削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