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放下昌化城之战,再转道歙州的情势。何栋梁所部禁军与江州、南康军两处的厢军合力夺取了祁门、黟二县之后,以南康军的人马守把二处,并保障粮道的通畅。何栋梁所部与江州军进兵休宁。xn县县城的守将是“熊板斧”熊四喜,手中的兵力原本区区的一千人,加上王正、王大宝的败残之兵也只二千多一点,当然不敢出战,只能凭城拒敌。主管歙州事务的郝昭,也严令他们只是守,不可对阵交兵。为了休宁的不失,郝昭不得不由歙州城本来就不多的人马当中紧急拨出五百,发至此增援。但这样的话,歙州城的守御力量显得严重不足,三千余,拿来对付那将由几个方向上扑来的大批官兵,困难甚巨。郝昭更不便到休宁去指挥,也不能再做多的分兵。他现在寄希望于援兵多至一些。
援兵来的到算是及时,但是教人并无多少高兴。因为兵员虽说有五千,听来是一支也算不得弱的力量,但是一色的新兵,领军的将军更教人不能恭维。谁呢?方腊的大舅哥邵金梁及子邵家裕。这邵家父子是在腊军攻克杭州之后,由外乡来归,投到了起义的军伍之中。父子俩也稍懂一些枪棒路数,之前便是常年在外面跑,串江湖,打把势卖艺为生计糊口。因为从军较晚,没有什么功劳,尽管是“皇亲国戚”,官职也并不高。父子二人觉得方腊太过严苛,太过坚持原则,凭着之间这么亲近的关系,怎么着至少也得给自己头巾上镶黄吧?但是很教失望,连个偏将军都不是,勉勉强强做个牙将,好是不痛快。于今,朝廷人马强势进逼,睦州以西便是歙州。距离这么近,倘若歙州之地全失,那么睦州便要见刀兵之灾了。老家但有危急,其他各处的人马都将会无心再坚持作战,便将不得已而回撤,弃地退缩。那样的话,军心就彻底散了。官兵乘机加紧进攻,自己便会满盘皆输,大限临头。所以,他不能让歙州这扇西大门洞开。但现在睦州的兵力也不充足,只有手中禁军,且还要护卫老巢,以防不测。又是后备力量,最难处的精救应人马。若早早分派出去多了,假使哪一处的防守出现了大大的漏洞,或被突破一个缺口,敌军但大涌而入,防线势必似决堤一样,须有一定的兵力预备填补虚、险之处,用于最紧急的时候,或是守,或是攻,不宜随意使派。各地的人马能调动的也调了,不能动得自然也不敢动,只好再行征募新军。在衢、睦两州费了好大的劲力,才征得几千兵。情势紧张,也未经什么训练,便派上了前线。因为邵家父子老是托方腊之妻邵子毫在方腊面前替他们说好话、讨高官,搞得方腊烦得要死。这官儿可不是随随便便给的,须以功劳大小评论,否则教大众不服,多生异见。亲戚又咋了?也得按照规矩来。所以,方腊一直没有应许邵家父子。今个儿正好,打发这两个“烦死人”领兵到前线见见阵势,看看人家如何与敌作战,以知道这官职是否好来。若这父子能够立上一点功劳未最好,即便提拔他们也有个借口。邵家父子高了兴,往日只是闲差,从未被加以真正的使用,现在带上了兵,握有一些实权,终于可以一抖威风了。看来,方腊还是瞧得起他爷们的,“危难之中方启用良才,也会见出良材。”待到立下大功,让别人瞧瞧自己不是在军中吃白饭的,有名有姓也有号,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拯救危局。却就是不去称一下自己有多大的分量,想一想自个儿有多大的能耐,是否真是冲锋陷阵、战场与敌血肉厮杀的料儿。里头当然也有方腊的大不是,自己的亲戚如何样的人不清楚?明知不可担纲重任却仍旧打发他俩在这么紧迫的关头将兵奔赴前敌,是增添力量还是添乱?要不你另择能者为统领,而不是将主权与这俩,仅以之为佐将是了。或是做送兵的差使,明白地告诉他们,到达前方之后,兵马,也包括其父子,归于前敌主将节制调度。可是方腊却教这父子扎实地带兵统队,自当权做主,无他说明。用这等庸才、浑人,岂不是要误大事吗?
邵家父子领着人马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