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便讳莫如深的示意王绮去看。
王绮放下筷子去瞧,就见楼下市井街道上,有两辆马车在街道上相对行进,这街道本是能容两辆普通马车通过,然其中一辆装饰豪奢的却硬横在路中不肯偏斜着相让,另外一辆车马的侍从是雍州人模样,见此正待理论,却回头听车内主人说了句什么,低头应声后便要驱车后退回另一街道上。
本来一方退让了,那辆豪奢马车该当偃旗息鼓等着对方让开便是,可那嚣张的赶车人却又不依不饶的斥声道:“你们好生不知礼数,冲撞了我家王爷,竟不下车赔罪便想一走了之吗?”
对面雍州侍从怔愣了一瞬,小心回道:“这车内坐的是女主人,不便下车见人,我代我家主人赔罪了。”
嚣张的赶车人冷笑一声:“你算什么东西。”
那雍州侍从回过头去,对着车内小声交谈了几句,就见对面车子的帷裳被缓缓掀开,先是探出一只芙蓉色绣鞋,接着便有一身着淡紫色夏裳的清丽少女探伸出身子,由侍女微扶着走下车来,虽是明媚皓齿,一步一态间却隐隐有巾帼气质。
王绮眼睛倏地睁大,那女子眉目清晰,正是前朝虎狼大将沈将军的女儿沈清,王绮从前与她在世家女儿的宴席上见过,当时只觉她教养得体却难掩将门虎女的凌厉气质。虽说王绮当年淑雅慧质誉满乾都,三岁成诗十岁便做《棠梨赋》才情惊绝乾都,但她私心里却是极羡慕沈清那样能策马会搭弓的,只是这样的女子往往为世人不容,她也只是想想未曾向人表露。
前朝时,沈清的父亲沈构镇守在西疆雍州,后来与苏家联合起兵,就将教养在乾都的沈清秘密接去了雍州。听闻前朝乾昭二十年时,父亲沈构带兵出城攻打厉州,却后背受敌,盘踞点雍州城被敌人偷袭,当时的沈清尚不足十六岁,却卸下襦裳亲披盔甲,同城中留守之军共同抗敌,更鼓舞城中百姓一同保卫家园,于是雍州只凭留守官兵千人与万余百姓,便托住了朝廷三万精军整整二十日,最后终于等来了沈构的援军,解了城下之围,自此后沈清巾帼女将军的誉名便传扬四海。
就见沈清走下车来,行至豪奢马车前,屈身行了一礼道:“是我家下人鲁莽挡了王爷车马,小女给王爷赔罪了,小女立刻命下人退避。”
嚣张的赶车人已然收敛了面容,竟像早就知道对方身份而在故意为难般,向车内低声道:“王爷,是沈清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被关了小黑屋……
☆、第二卷第八章
只闻豪奢马车内一声干脆的合扇“哗啦”声,下一刻帘幕被一柄玉湘折扇缓缓挑开,探伸出一个身着宝蓝色绣蟒长袍的俊逸男子,沈清看他体态雍容的自车上走下,芙蓉面容逐渐僵硬。
那男子长身玉立,通身气质闲雅非凡,正是皇帝苏恒的同胞弟弟,永庆王苏远。
只见他长指翻飞,将折扇在手中轮转回旋一圈,后眼波流转直直定格于沈清的姣好面容上。
他倏地一笑道:“这乾都城的贵胄无有不识我永庆王府马车的,从来都是远远的便要避退,今日我当是哪个鲁莽冒失敢与我当面撞上,竟是沈……”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沈清轻笑了声,“……沈小将军。”
沈清抿唇看着他那调笑神色,下意识的攥紧了指节。
沈清自然是认识苏远的。当年她父亲沈构出城打仗,敌人趁机攻打雍州城,还是苏家二公子的苏远正被父亲秘密遣往靖州传命,经过雍州时却正好遇上了雍州被围,沈家小姐沈清战甲裹身亲临城上,鼓舞城中百姓共护故里之时,更严命士兵不得打开城门,可苏远急着出城传命,便坦言身份让沈清放他出城。他不可透露行路的秘密目的,沈清便只当他是想仓皇逃命,大敌当前哪里能放他出去动摇民心,当下便将他和随从绑在沈府门口的树上,言称解围前他想也别想离开。这一绑就是两日,苏远虽出身将门却自小不爱舞刀弄枪,是个实打实的士族弱质公子,两日来沈清忙于布置守城之策,待终于想起苏远放开他时,苏远已然被折磨的快没了半条命。
若是那次城下之围两人未生芥蒂,那之后两家父亲的乱点鸳鸯才让他们真正结下了梁子。当时苏家起兵造反,最大的助力便是沈家,苏远的父亲便有了将苏远与沈家女儿结亲之意,苏远倒是未作反对,甚至还默默筹备起了聘礼,但待至消息传到沈清耳中,沈清一瞬间便想起了苏远那临危逃命的模样,她哪里知道苏远当时是有命在身,只觉她出身将门虽不至外人称赞的不让须眉,却也嫁不得这种窝囊夫君,当下不待父亲同意便将说亲的宾客打发了回去。
她深知这是大大羞辱了苏远,却没想到苏远这厮不光胆小怕事还小肚鸡肠,她拒了苏远的亲事后,但凡再有别家说亲,苏远与人家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要以当事者的样子,遣人偷偷去说说她当年披甲退敌的事,且从不提她须眉不让的巾帼美事,只瞎编渲染她性子暴虐杀人如麻,渐渐的世人便议论起她原是个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女夜叉,再无有敢娶她的。况且沈清当年退敌从未真正亲自上战,所靠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