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又微僵,却没有闪躲。
她是信任他的。他从来没骗过她。
果然,他的手虽然并没有安分挪开,却再无更出格的举止。
“毕竟昨夜你没听那位姑姑好好教,我只是好心,先给你补补功课。”
来自大尾巴狼的沙哑偷笑让徐静书幡然醒悟:早前是她判断失误了,还以为这人跟她一样没学会。这阵仗,分明比她懂太多!
徐静书到底没忍住,娇甜闷哼轻吟猝不及防就逸出了口。
这让她略微恼羞成怒,不知是泣是笑地颤颤碎声嗔道:“你还说……叫我就当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其实根本就,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赵澈沉声笑问,张口衔住了她的耳珠。
“以前你若这样……我还能啐你一声‘混账小流氓’。”
现在却只能说,夫君你受委屈了,请尽情享用这点嫩豆腐。
真不知她和他,谁更弱小可怜无助。
第九十五章 ...
在徐静书与赵澈大婚之后,赵诚锐如约回了钦州。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是, 徐蝉与孟贞均选择留在京中。
对于两位伴侣的这个选择, 他虽有些不豫,却也没什么不舍, 稍稍发了通脾气后,就让人带着府库里的大部分能带走的财物潇洒出京了。
在他的想法中, 这算是对显然已与他离心的伴侣及孩子们的惩罚与钳制,搬空府库能使他在卸下王爵、回到钦州后,依然拥有对府中众人的掌控力。
毕竟赵澈才刚袭爵, 朝廷看上去也暂无让他担朝职的动向, 他将来能有多大作为眼下不好定论, 总之府库被搬空后他就成了空壳王爵,最终还不得低头伸手向远在钦州的老爹要钱?毕竟信王府这串大大小小可都是在云端上过惯的, 要吃要喝要维持王府风光所需的开支用度, 可不是咬牙硬撑就能解决的。
不过, 他向来懒怠管家中事, 可以说对家中任何人都称不上了解。
以往怕赵诚锐会稀里糊涂捅出娄子牵连家人, 赵澈从加冠后就已让人在许多地方置下田产,还经营了好几项不大不小的产业,平日多是段玉山出面指挥人在打理。
如今几年过去, 几年前布置下的那些产业虽没至于壮大到成为举国同行翘楚的地步, 但养活一家子人还是游刃有余的。
再加上赵诚锐离开镐京去往钦州才没几日,武德帝与储君赵絮就像是同时后知后觉想起赵澈在允州立下的大功,一时间内城与储君府先后都对信王府大行了封赏。
就这样, 信王府内不但没有出现赵诚锐预料中的愁云惨雾,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松了大气,被搬空的府库虽没能奇迹般瞬间重新填满,却足够让府中一切如常。
*****
趁着光禄府给的近半月休沐,加之府中大小事也井井有条不需自己操心,徐静书便将大部分时间与精力都消耗在了书房里,接着翻看药童案的卷宗。
赵絮给她的那摞记档卷宗虽是誊抄本,与大理寺记档房内的那些母本相比却是一字不差的。
虽拿到这些卷宗已有好些天,但徐静书一直没能真正看完。不是她不专心,而是作为药童案的亲历者之一,她阅读这些卷宗实在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每次翻开,都不可避免会重新触及一次当年那段暗无天日的记忆。反复翻阅的同时,也是她反复撕开早已深埋在心中伤口的过程,所以接连好多天她都只看到过半便停下。
赵澈每日都与她一道进书房,倒从不搅扰她,捧一册书或几份邸报就安安静静在旁陪坐大半日,只在她痛彻心扉看不下去、面色惨白地抬起头时,才及时走过去给她暖柔的拥抱。
就这样,徐静书翻阅那些卷宗、记档的进度总算缓慢地日渐推进。
九月十二的午后,当徐静书终于将所有关于药童案的卷宗、记档彻底看完后,再也无法自制地浑身颤抖,掩面呜咽。
在此之前的每一次,她因心中旧伤被勾起的痛苦几乎全是沉默压抑的。当今日那些眼泪伴随着她小兽般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渗出,那段阴郁苦痛的回忆就像寻到了出口。
赵澈将她抱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她立刻伸出双臂紧紧攀住他的脖颈,将泪涟涟的脸藏进他的肩窝。呜咽声渐有放大之势,像摔倒后爬起来、跌跌撞撞寻到温暖怀抱的孩子,用尽浑身力气,誓以泪水酣畅淋漓道尽委屈与痛意。
赵澈拥着她低叹一声,拍着她的后背,心疼轻道:“痛快哭过,那才是真的都过去了。”
他没有哄劝说“不要哭”,而是纵容地鼓励她哭个痛快。
因为他很清楚,她这些年始终在拼命淡忘那段记忆。可那长达半年“一脚踩在死字上”的黑暗时光烙在心上的伤疤与痛楚,岂是不想、不提就当真能永不再记起的?
徐静书哭了很久,直哭到太阳穴堵涨酸疼,四肢发软,嗓子也有些哑了,这才抽抽着揪住他的衣襟渐渐平复。
“喝水吗?”赵澈替她拭去面上狼狈的泪迹,温声轻询。
徐静书抿了抿干燥到发皱的唇,点点头。
温热茶水没过喉间,落入胃袋,她舒缓许多,这才靠在他肩头,哑着嗓小声解释:“其实我哭,也不只是因为难过。我在那些卷宗上,看到许多从前不知道的事,一时百感交集。”
诚如当年秦惊蛰对药童们说过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