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太师旧院之中响起一声苍老的咳嗽,白发苍苍的甘龙颤巍巍走出隔门。他扶着一支桑木杖,身着一领没有漂染的本色布袍,一头白发披散,头上没有玉冠,腰间没有锦带,活似一个乡间老翁,与盈厅满室的华贵宾客相比,老甘龙寒酸得秃鸡入了鹤群一般。但就是如此一个老人,当他穿过厅堂,走到廊下,目光缓缓扫过正厅,扫过庭院时,华贵的宾客们却都羞愧的低下头,避开他那呆滞尖利的目光。
“老太师,我等都、、、、、、都想听听,你的高见。”还是他的门生杜挚期期艾艾地抢先开口。
老甘龙冷冷笑了一声,“我等罢官去职早已沦为草民,何来高见?尔等也曾与闻国政,如今竟敢以贱民一身聚众妄议,是嫌活得不耐烦么?”说完,径自颤巍巍转身,谁也不搭理。
满室旧臣竟大是尴尬,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迷惑不解。老甘龙二子甘石却极是聪敏,略一思忖便恍然透亮,高声道:“诸位请回吧!天气冷得紧呢。”说完便径自跟着老父离开。
宾客们扫兴而回,老甘龙独处书房,正偎着燎炉,用一柄长长的小铁铲翻动着红红的木炭,仿佛要看透木炭火一般。
此时,甘石端着烫好的米酒走了进来,放在老父跟前。
甘龙老眼昏花,意识时模糊时清醒,高声唤道:
“甘成啊!你过来陪为父说说话。”
甘石倒好米酒递了过去,讶言道:
“父亲,哥哥甘成在车裂商君时已遭神秘人杀害,儿是甘石。”
“哦,你是二子甘石。”甘龙意识清醒过来,长叹一声。
随即从宽袖中取出一份帛书,颤巍巍交到甘石手中,缓缓开口:
“明日一早,你带着这份帛书去西戎义渠国面见大牛首,趁着新君还未掌握实权,我等走这最后一步,能否翻身,就看眼前。”
甘石接过帛书,拨旺了燎炉木炭,啜吸着浓稠的米酒,父子二人从天黑一直密谈到东方发白。
义渠,一个古老的部族。商末周初的时候,义渠是西戎中少数几个以“国”自称的强大部族,他们的活动区域在西北草原,是一个完全游牧的草原部族。义渠人剽悍善战,占据着西北最好的河谷草原。到西周末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失政乱国,要废黜太子宜臼。申侯(申国国君)是太子舅父,便秘密联络西戎发兵保护太子。西戎本来就对中原敬慕不已,便联合其余部族组成八万骑兵直捣镐京,史称“八戎靖国”。八戎骑兵本打算为中原王室建立一个大功,从新天子手里得到一个封爵、一片边缘草场就能满足;及至攻进镐京,发现王室军队竟然不堪一击,中原诸侯也无人敢于应战,便野心大为膨胀,杀死周幽王,将王室洗劫一空,放火焚毁都城镐京!
其中义渠骑兵杀戮最烈,被周人呼为“牛魔义渠”。太子宜臼发愤雪耻,秘密跋涉到陇西请求秦人发兵靖难。秦部族举族秘密东进,五万骑兵与八戎八万骑兵展开了血战,将八戎骑兵杀得尸横遍野!
从此,八戎便与秦人结下了血海深仇。尤其这义渠部族,死伤最多,两万精壮只逃回了五千,仇恨最大。
秦穆公之后,秦国四代衰弱,义渠部族便顽强地杀了回来,占据泾水上游的河谷草原。直到秦献公即位,秦国整军经武,要先除义渠这个眼中钉,而后再对魏国开战。大战数次,义渠都败退,但却逃得极快,始终未伤元气。秦军一退,义渠便立即卷土重来,秦献公就陷入连年的西征东伐,折戟沉沙,饮马黄河。
这时,刚从道宗天道院出来的上大夫甘龙提出“安抚义渠,以定后方”的谋略,慨然请命,只身前赴义渠和谈。历经三月,甘龙与义渠首领达成“义渠称臣,秦国罢兵”的盟约。秦国后方安定,义渠也获得休养生息,此后甘氏一族便与义渠国关系紧密。
正因为白起在秦国待的时日长久,所以对此事才有耳闻,老世族的一把手便是甘龙,甘龙若要谋反,必定会向西戎义渠国借兵。
深夜时分,酒肆中人皆散去,嬴过指着趴在桌子上的白起,嘲笑道:
“你这堂堂军中司马,喝酒居然比不上我嬴过。”
听见此话,白起翻身而起,指着嬴过身后的酒坛,大声吵闹着:
“你、、、、、、你耍赖,你后面的酒坛中都剩着半坛,而我却喝得干干净净,你,你,你、、、、、、”
话还没说完,白起又瘫坐下去,嬴过仰头又是一碗秦酒下肚,起身走到长廊上,居高眺望着灯火通明的咸阳城,第一次发现原来咸阳夜景如此美妙,早已胜过魏国安邑当年的风花雪夜,但他还是想念尚贤居里的生活,在世子府里实在不怎么好过。
白起跌跌撞撞地也走了出来,醉醺醺地搭着嬴过的肩头,指着王宫方向,满怀壮志地说道:
“在不久的将来,你若为王,白起定当驰骋僵场,踏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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