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床上扭打成一团,几次都险些掉到地上去,终于偃旗息鼓时,成钰还是被压在身下。
他的半瞎子‘哥哥’得意洋洋地冷哼一声,以胜利者之位居坐其上,“怎样?你哥哥始终是你哥哥。”
夜色中,陈清酒一双琥珀眸子亮的耀眼,但成钰知道,他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单单凭着感觉,盯着一处。
成钰久久不说话,让陈清酒不禁眼角微微一跳,但随后他就仗着眼瞎,不甚在意道:“如何?服……”
“哥哥。”
成钰叫他前,松开了握住他腰肢的双手,区区两个字,愣是被成钰喊的几曲婉转。
陈清酒觉得脊梁一阵发麻,腰身都不争气地被叫软了,让他不得不伸手撑在成钰身体两侧。
成钰这一招玩的实在是狠。
绛灵君不愧为绛灵君,哪怕过了几千年,也不是他能招惹起的。
陈清酒觉得他不应该闹了。
成钰眼尖的很,身上人刚一有退缩之意,他便立即翻身,反守为攻,扣着他手指,笑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怂的一窝陈清酒眯眼,用脚指抠着旁侧的锦被,胆战心惊,却又满面正色道:“困顿,赶紧睡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的。”
成钰:“呵。”
色胆倒是挺包天的。
☆、尾声(二)
西荒是一片极恶之地,凡人大多居住边缘,在漫无边际的黄沙之下,隐藏着数不清的妖兽异族。
成钰凝了一把剑,带着陈清酒在第二日夜间前,抵达西荒。
此地气息混杂,再加上稷修受伤,戾气难寻,化祖四兽,论武力,稷修并非最强,可是她脑子聪明,故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他们手中逃脱。
来到此地,成钰忽而想起当年,在他已经成为绛灵君的时候。
两人好不容易相见,拌嘴都是裹了蜜糖一样,心里恨不得整日把彼此放在眼前看着,只是那个时候却来不及恣情山水。人界那蠢皇帝,勾结妖魔,自以为就要掌控天下,却不想自己只是个棋子,当年各门派为了给他擦屁股,天上地下没日没夜的跑,在化祖尚未出世前,所有妖魔被从人界逼退,当时陈清酒和绛灵追着一只九头鸟来到西荒,结果没想到,临走前还被这畜牲摆了一道。
戈壁滩上,九头鸟的脑袋全数被割下,它周围已经形成一片血池,血腥引来黑鸦,绛灵收回灵力,转身刚要带陈清酒离开,背后的血池突然咕噜噜地冒泡,陈清酒靠的近,最先反应过来,及时立下结界,九头鸟的残躯爆开,血r_ou_渣渣全部砸了下来,头顶的天空都被染成赤红色。
陈清酒头皮发麻,撤了结界后,那股腥臭味越发明显。
陈清酒努力忽视周身的场景,伸手就要拉着身后人离开,冷不防地却被人抱入怀中。
黄沙,赤血,这以活人为食,连话都不通的畜牲竟不知何时参透出了些门道,学会引诱这招数,开始窥探人内心了。
那大概是最糟糕的幻境,事后想想,陈清酒居然还能让他活着出西荒,真是仁慈大发了。
时隔多年,幻境中的事情已经不大清楚,成钰只知道,他们当时并未做到最后一步,也不知谁先破了幻境,总之最后都是陈清酒恼羞成怒,抓起衣服飞回了灵均阁,留下绛灵一人,在这地狱般的屠杀场中,回味着旖旎的梦。
故地重游,感慨万千。
成钰瞄着走在他前面的人,手指在后背搓着。
陈清酒猛一回头,看他那恨不得将自己拆之入腹的眼神,眉头皱起。
成钰看他皱眉,瞬间变了脸,笑嘻嘻问道:“走了一段,可有发现什么?”
陈清酒摇头,正欲说什么,地底下突然传来震颤,一声一声,很有节律,让人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沙粒开始滚动,一阵大风刮过,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成钰拉起陈清酒的手,往沙丘背面一滚,骨鞭甩出,刺入硬石层中。
“吼――”
成钰一手将陈清酒护在怀中,听到嘶吼声,仰头看见从地底下翻出的东西。
稷修?
为什么她会主动现身?
成钰脑子一转,松开骨鞭,顺着沙丘一路滑倒底下,然后他转身,扬着骨鞭上去。
陈清酒被他藏在下面,也没闲着,他张口咬在虎口位置,一用力,咬了一口血,他手掌一翻,鲜血在脚下凝结成界印。
飓风之中,成钰的身影已经不太清晰,唯稷修之躯似有遮天蔽日之力,陈清酒握着卦师令,御剑而起,他将卦师令一抛,金色光芒穿破天际,如同一把举世无双的宝剑,锐利无比,气惧赫然。
黄沙漫天,陈清酒退回远处,抬手挡着眼睛,身上衣衫已经被划破,沙子卡在伤口里,全身刺痛。
卦师令光芒大显,飓风中心,成钰左手骨鞭勒着稷修脖子,右手抬起,匕首毫不犹豫地c-h-a进她头部正中央,稷修仰天嘶吼,尖利的爪甲摁在地上,猛地将成钰甩下来。
顺着骨鞭,成钰蹿到她胸膛前,悬挂着,卦师令随心而动,万千光辉化作星雨。
成钰及时撤回骨鞭,滚落在地,稷修的身子渐渐缩小,最后化为一抹丹青,落在卦师令上。
飓风阵骤停,但成钰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到脚下黄沙开始下陷,他眉头皱起,回头道:“阿酒,先离开……”
话音未落,成钰便发现,不仅是他脚下,但凡目光所及之处,皆有黄沙流动。
如此变故,成钰不假思索,起身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