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留在羽驰的尸体旁边,现在逃走就太刻意了。
她犹豫了片刻, 跌跌撞撞的跑回现场,看见有密集的人影从一个方向急掠而来,她二话不说,捂着眼睛发出一声尖叫。
“人在那边!”
为首的男人大喝一声,整只武装队伍包围过来, 月透过指缝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容彦,她神思电转,扑到地上把手机往怀里一裹,仰头直挺挺的倒下去。
“小姑娘!”容彦吼了一声,一步上前将月捞住,打横抱起来,四下警员戒备,子弹纷纷上膛却莫敢擅自发射,月软趴趴的倚在容彦怀里,双目紧闭。
烟味儿,汗味儿,唯独没有硝烟味儿。
那颗子弹不是容彦发射的。
那是谁?
月被送到了市立医院。
当急诊科医生给容彦开了长长的一条检查单的时候,月才意识到自己从狼窝跳进了虎穴。
“我不做检查!”她拿着病号被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躲避护士的追捕:“我不做检查!!”
“哎哟喂。”容彦头都大了,站在床边儿耐着性子好言好语:“小姑娘,扎针不疼的,就像蚊子叮了一下,一秒钟就搞定了。”
“我不!我就不!”月宁死不从。
“你别不信啊,真不疼。”容彦说:“不信我挨一针给你看。”说完他把袖子卷了起来,对护士道:“你扎我。”
护士:“我针一次性的。”
容彦:“……”
容队觉得自己非常不适合言传身教,还是暴力作业比较适合他,他把两边袖子都捋了起来,扑过去掀月的被子。
“放手!!”月土拨鼠式尖叫。
“给我做检查去!”容彦大吼:“我外勤都不出了把你送医院来你不做检查我抽你啊!”
被子争夺战猛男容彦最终获胜,月盘腿坐在光秃秃的病床上,愤怒的盯着容彦看了两秒,嘴巴一瘪嚎啕大哭:“你凶我呜呜呜呜呜呜——”
容彦:“……”
怎么说哭就哭了呢?
“我凶吗?”容队指着自己的鼻子扭头问护士。
“请问你是患者的监护人吗?”护士面无表情。
“不是。”
护士:“……那你给我出去。”
容队悻悻然退出了病房,临走前不忘把被子丢回床上。
他一脑门官司的去外头抽烟,同时给骆曌回了个电话。
“我调了全市的街道监控数据,发现一共十六个地方的监控数据出现持续性空白,就对这十六条街进行了排查。”容彦的神情肃穆了下去,低声说:“运气很好,查到第二条街就发现了目标。”
“很好容队。”骆曌的声音发紧:“你现在在哪儿?”
“市立医院急诊。”容彦说:“救了一个启明中学的女学生,叫白丞月,估计是路过,感觉被吓得不轻。”
骆曌吓得方向盘差点打歪了:“你说她在医院?!”
“嗯。”容彦说:“脾气大呢,检查一个都不肯做。”
骆曌几乎要背过气去,忙道:“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过来,辛苦容队了。”
他挂掉电话,急匆匆的冲上了高架。
见了鬼了,容彦居然把月送到医院去了。
人类的那些医疗检查,随便做一个小女王都得露馅儿。
容彦抽完了一根烟,想起那丫头片子的言行举止,那叫一个糟心。
他又不是监护人,操那么多心做什么?爱咋咋地。
他把烟屁股按在垃圾桶上,半天又叹了一口气。
就因为不是监护人才更糟心。
正烦着,远远的过来一个人。
黑裤衬衣大外套,长手长脚,朗月清风,骑着个大杠二八老破驴,龙头上挂了个不锈钢的保温桶。
这家伙,如果不是穿的那么帅气,简直像是从拓木时代的改革文艺画报里走出来的老村官。
容彦眯了一会儿眼睛,感觉糟心值达到了巅峰。
靠,傅微。
傅微把那叮呤咣啷的老破驴停在草坪边上,疾步走过来,冲容彦打了个招呼。
容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监护人,你怎么监护的?小女朋友都被人骗到小巷子里去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对不起,我下次注意。”傅微走到跟前,拎了个塑料袋给容彦:“以示感谢。”
“什么东西?”容彦纳闷的接过,傅微没跟他多话就径直和他擦肩而过,往病房的方向去了。
“哎傅微,我告诉你我现在是搜查局的编内人员了,你这个算是贿赂高级政府官员,我是不会轻易被你腐化——靠!波霸奶茶!”容彦大叫:“你他妈能不能走点心!你当你哄小姑娘呢!!”
傅微当然没空听容队叨逼叨逼,他刚走到急诊病房门口,就听一个护士急道:“106病房的病人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