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重要,却也仅是伙伴而已。
但对他而言,少女却是……!
此时此刻,清光似乎终于理清了自己的这份心绪。
渴望更加靠近,渴望更加了解。
渴望着能够独占对方的视线,渴望着能够独占对方的一切。
他对少女所抱有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一把刀对其主人所应拥有的。
然而这种事……又怎会被允许。
思及此,少年不由咬紧了牙,绯红的双瞳愈发暗沉。
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结成了冰一般,徒留难以打破的寂静,缓缓弥漫。
沉默许久,清光终是开口:“我先回房间了……主人。”
“不,等等!总之先手入……”
“请让一下!……我有点累了,想回房休息。”
熟料,少女的未尽之言却被清光所打断。
少年的态度极为强硬,似乎毫无妥协之意,实在太过反常。
“清光……究竟是怎么了…?”
少女难以置信地看向清光,视线却对上了一双波澜不兴的暗红眼眸。
宛若在注视着一片深不可测的汪洋,这使她掩藏于心底的不安愈发加剧。
可清光却并没有作任何解释。
他仅是一脸平静地与少女擦身而过,将那道始终追逐着他背影的目光撇在了身后。
——这样就好……
——不再去接近……这样…就好了……
竭尽全力踏着平稳的步伐,清光回到了屋内。
强忍的泪水决堤,依靠着房门,他终是无力地跪倒在地。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抱有不应存在的念想了。
但此刻,心中那宛如坠入深渊的绝望感,却令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一切都源自,与少女的朝夕相处间,那份不受控制而逐渐改变的感情。
是不是只要他心中还抱有着这份感情,他就会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本的自己?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然而唯独有一件事,清光能够确信它永远也不会改变——
对如今的他而言,少女已不单单是他的主人,更是成为了他的整个世界。
即便在少女的眼中,他仅仅只是重要的伙伴……并无特殊。
{八}
自那以后,清光就一直拒绝手入。
不希望看到刀剑们违背自身意志的少女,自是不愿强迫清光接受治疗。
但她必须继续履行身为审神者的职责,于是她只得努力锻造出更多的金刀装,一次又一次,在出阵前将它们交给清光。
每一天,每一天,少女都竭力放松心态,在本丸内祈愿着部队的平安归来。
可放松的同时,她的内心又不可避免地隐隐作痛,无药可医。
与清光之间的关系没有缓和,她甚至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如此遥不可及。
但或许这样也好。
维持着这样的距离,分别之时也就不会过于痛苦了。
那微微发烫泛红的脸颊也好,那难以抑制的怦怦心跳也罢,甚至于这份压在心底无法言说的苦闷之情……也终有一天,会在时间的流逝下磨平消褪吧。
少女选择了将未尽之言埋葬在心底。
因为她知道,她与他脚下的路,本就殊途。
然而,尽管有金刀装加持保护,尽管清光是全队中等级最高的刀……他也仍是抵挡不住伤势的加剧。
日复一日的出阵,轻伤逐渐累积成中伤,中伤逐渐累积成重伤。
直至……终末之战的来临——
{九}
惬意地坐于缘侧,少女一边轻哼着不知名的旋律,一边擦拭着闲置在本丸的金色刀装。
今天是第一部队首次出阵厚樫山,他们要挑战最后一个任务,阻止历史修正派介入阿津贺志山之战。
虽然可能无法首战告捷,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可以肯定他们已经胜利在望。
一想到数个月的辛苦战斗即将告终,少女内心提着的那颗沉重大石,也在不知不觉间稍稍放了下来。
她望向了眼前的庭院,樱花烂漫,落英缤纷。
无数粉嫩的樱花点缀枝头,无数落下的残樱飘散纷飞,徐徐微风将点点花瓣送至缘侧,就连院内小池的水面之上,也漂浮着多到数不清的花瓣,形成一池浅绯色的汪洋。
充斥着勃勃生机的本丸,悠扬如诗,柔美如画。
而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扰乱了这一方宁静,宛如掷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涌起点点波澜。
猛地顿住了擦拭刀装的动作,少女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