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在你离开的十分钟后, 舒小姐开始出现苏醒的迹象, 现在她已经完全清醒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韩修能坐在车里,大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后知后觉地响起一阵嗡鸣,路边香樟树上的蝉鸣声,透过车窗玻璃传进来。
“病人醒来后不久, 要求见您, 通过对她的一系列测评, 我们认为目前她的认知和记忆没有异常。”
聒噪的鸣叫单调乏味,仿佛在阻止他去思考医生后面说的话, 然而一个声音早已穿透了层层噪音, 在心中刻下一道痕迹, 不, 其实它很早就在那里, 现在只不过是拂去尘埃, 露出里面光洁如新。
她醒了。
“韩先生?”
如释重负、得偿所愿,惊喜的降临只在一瞬间, 潮湿从眼窝深处溢出来,韩修能的眼眶渐渐发红。
她终于醒了。
“韩先生,你还在听吗?”
韩修能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当它真正来临时, 漂浮虚幻的感觉让他迟迟不敢相信。
她真的醒了?
“……在, 请继续说。”
“病人现在刚刚苏醒, 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复健,才能恢复部分生理机能,如果您最近事物繁忙,可以过一段时间再来看望她。”对面迟迟没有回音,事情似乎不像想象得那么简单,陆雅正不得不站在客户的角度上,为他们提供最方便最需要的服务——提供遮羞布和适应的时间。
“好的,那我……抽空来。”
韩修能忘记他在车里坐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很久,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在兴奋地发抖,他看着手指像失去了自己的控制,自发地不断震动,却无法真正握紧方向盘启动去医院看她。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使韩修能被迫回神,屏幕上显示着“张明明”。
他滑动接听的手指顿了一下,冷意重新袭上来,令他比刚才更加僵硬,试了好几下,才虚虚地从屏幕上划过。
“修能,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张明明有些焦急的声音传出来,“你从公司里出来了吗?我等了很久,你到哪里了?”
韩修能看着仪表盘,长久的沉默。
想到原定今天去接张明明的目的,一股酸楚和自责同时在他的胃底部翻滚。喜悦渐渐消失,剩下一阵精力被抽空后的茫然在钝痛。
张明明听他不说话,疑惑地问,“修能,我们说好了今天去看婚纱,定婚纱照的。”她最后加上一句,“你不会是忘了吧?”
韩修能没有聚焦的眼睛落在车窗前挡风玻璃上,从中他看见一张困窘纠结的脸,“对不起,我今天临时有事。恐怕来了不了。”
张明明“阿”了一声,她今天下午本来排了课,是特意请假出来的,说到自己快要结婚的事,单位里的同事都表示理解,充满善意地祝福她,韩修能从前没有放鸽子的先例,她难免嘀咕几句,“我们都定好时间……那家的婚纱店风格我特别喜欢,预约起来特别麻烦。我请一次假也不容易,你真的有事吗?”
韩修能动了动嘴唇。
张明明说了两句,得不到回应觉得无趣,挂上电话,语气很不高兴地说,“算了,既然你有事,就放在下次吧,我去上课了,再见。”
下次?无数个念头挤在一起,他只能读到最完整的一句话,“舒小姐醒了。”
第二天上午,小可爱提示道:
舒颖:
小可爱:
好感度85,舒颖有点乐观地想,看来这个世界的新手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
韩修能手里拿着鲜花走出电梯,过去几年这间医院他来过很多次,还是第一次发现瓷砖上有花纹。
他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向里面看去,一个背影坐在床上,然后慢慢地放松,保持姿势坐了一会,似乎在练习左立,她头发披落在背后,陆雅正站在她床前,她有时抬头和医生说话。
韩修能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那个一直以来只能躺在床上的人以慢镜头回过头。
阳光从窗外射入窗玻璃,将她鲜活的表情印得完美无缺,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在闪烁,一切都恰到好处,“你来啦。”她欢快地说。
韩修能被她的喜悦感染,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的岁月。舒颖看着他的时候,还是原来的样子,从不曾改变。
然后好像被什么奇怪的现象所吸引,她仰着头仔细地打量男人,不确定地说,“韩修能,是你吗?”
韩修能将花插到她桌边的花瓶里,微笑道,“不是我是谁?”
舒颖像个孩子似的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你变了。”
五官还是从前的五官,但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印象里韩修能飞扬跋扈,咧开嘴笑时露出两个小虎牙,看谁都是眼高于顶瞧不起别人,只有在她面前时,会低下傲慢的头,千方百计引起她的注意,这些幼稚的小把戏当然逃不出她的眼睛……
现在站在面前的男人好像褪去青涩,被打磨得让她看不懂了,触碰她的视线总是轻轻的,好像怕碰坏她。
舒颖小心地斟酌着措辞,“你怎么……为什么你突然变老了。”
韩修能愣了愣。
“而且你以前从来不会穿得这么正式。”她对韩修能伸出手,示意他过来,顽皮地眨着眼睛,“好像要去参加毕业典礼,诶呀,陆医生说我睡了很久,我错过我们学校的毕业典礼了吗?”
韩修能苦涩地卷起嘴角,一瞬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