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时有那么一瞬恍惚,几天之前,她想和同学外出,也是这样唤他试探。那时候他是大哥,她也只是小妹。此时此刻,一样的姿态,一样的称呼,他再也当不成她大哥,也不愿她再做小妹。
胸腔有暖流四处扩散,十几岁没有过的冲动,倒是二十五岁体验到了。
吩咐司机转向,趁他查看窗外车辆,侧身在女孩馨香发顶落下一个吻。
盛娇颐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如霜似雪的大哥,原来是月光做的呀。凉凉的,有温柔。
她突然有些不忍心。
如果 无欲则娇(民国 np)(春眠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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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盛娇颐有时会想,若陆英时真是她大哥多好,又或者自己不是盛家女儿,两人如普通男女一般谈朋友又多好。
心动嘛,那自然是谈不上的。一把刀再漂亮,悬在自己脑袋上,任谁也爱不起来。
但她喜欢同他在一起时的氛围。
陆英时话不多,也不怎么限制她行动。下学后,她要讨论就去徐知秋家,不讨论时,他常带她出门。与左恕的霸道不同,他乐意叫她做主,挑她感兴趣的地方去。晚上,再带她回复兴路的小洋房,那里没有大得吓人的客厅,也没有看似低垂着眼实则关注她一举一动的佣人,她做什么没人管。
陆英时甚至为她准备了单独房间,铺藕色床单,挂软纱窗帘,床头细长颈子的白瓶中插着她叫不上名字的小黄花,晨光投上去,生机勃勃得像是要摇摆,她喜欢。
头几夜,她躺在床上等,等到眼皮打架、意识模糊,彻底昏睡过去,房门依旧紧闭,什么都没发生。
百乐门那夜之后,除了拉拉小手,陆英时就没再动过她。
轻松、快乐,甚至有了点自在味道。如果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也很划算,她愿意的。
可他不是她大哥,她也改不了姓盛。
于是过了几天美梦日子后,噩梦找上门来。
这一次,杀她的除了贺衍,还多了左恕。两人一人一刀,不紧不慢捅她,她不痛也不死,只能睁大眼看自己肚子上血窟窿越来越多。血点溅上他们的脸,左恕伸出猩红的舌头舔掉,而后伸出双手圈她脖子,血腥味的气息洒在她耳朵,“娇娇,不是告诉过你要乖么,不想去杭州了?”
想去,想去的!
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眼前人倏然变脸,又成了贺衍,沾血的刀尖抵住她下巴,似笑非笑问,“哦?娇娇想去哪儿?”
猛然惊醒,黑暗中,一双杏眼睁得浑圆。
“做噩梦了?”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盛娇颐彻底僵住,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她连头都不敢回,嗓子与身体一齐哆嗦,“二哥?”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半晌,微凉的手覆上她额头,“是我。”
谁?
她迟钝得很,待看清床头小桌上的细长花瓶,才恍然记起自己不在贺公馆,左恕也还在天津卫。
“大哥?”
陆英时没回话,缓缓抽回了手。
盛娇颐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想翻身看他,身体刚要动,便又被那只手按住。
“睡吧。”
他隔着薄毯拍她手臂,一下轻一下重的,节奏也乱,哄眠技巧着实生疏。却正是这份生疏,唤醒了盛娇颐对白薇的记忆。两人共处的最后一夜,白薇就是这样拍她。久远的安逸与记忆一同回归,她很快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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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陆英时不大对劲儿。
两人面对面吃早餐,陆英时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因此仅有的两位佣人送上食物便安静退回厨房,不喊人绝对不出现。
他貌似食欲不佳,三两口就放了刀叉,一心一意喝热茶,此刻正看报纸等她。
盛娇颐抬头看他好几眼,咀嚼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终于沉不住了,带着疑惑喊人,“大哥。”
男人放下报纸,放出大半张精致好看又叫人想退缩的脸,回她,“小妹。”
“你……生气了?”
“没有。”
他回得迅速,声音平稳,眼神也平稳,可盛娇颐就是觉得不对。
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两人上车,狭小的空间放大了一切。她无措起来,暗暗反省是不是自己最近日子太舒坦,一时忘形说错话。想来想去没揪出错,心脏渐渐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