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跟师傅回去。”子华虚弱地回道。如今她的内心惴惴不安。起初认识的李浩宇只是个孩童,所以自己根本没有把两个人的牵绊当回事儿。可是现在截然不同了,他是个成年的男子,他们之间的契约就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了。一想起那张迷惑众生的脸,她随即心跳若狂,如小鹿乱撞,可是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梦中司马南与冥天、千玥与萧景的情形,她的心又像被针扎一样,让人窒息。以爱情忠贞为契,一生时间为约,生死为止的魔咒牢牢锁定了他与她的关系,一旦将来任何一方心志不够坚定,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一种结局。混乱复杂的思绪让她内息混乱,一口鲜血涌了上来,吐了一地。
石曲急忙运功为她疏通筋脉,让她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待子华缓了过来,石曲说道:“别去想那小子了,他除了有张漂亮的脸蛋以外,根本一无四处,危难时刻也只会躲在女人背后。这叫有什么样的师傅,就又什么样的徒弟。”说着,他撇过脸去看了看石元。
石元脸色难堪,却也不做反驳。当年正因为石薇舍命相救,他才得以躲过一劫。也正是念及这份恩情,他才破格收纳李浩宇为云霄殿弟子。
石曲接着说道:“徒儿啊,只要你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心无旁骛地修炼,就不会被执念所误,万劫不复。你看那小子一双桃花眼,岂是你能留得住的。听师傅的,忘了他!”
子华点了点头,石曲的话如雷贯耳,似洪钟一般敲醒了她。如果说上一秒钟她还存有一丝幻想的话,现在都已经破灭了。如此平凡的自己,确实没有能力博得李浩宇的欢心,更何况是留住他一辈子。既然她得不到他的爱,也无法解开痴情咒,那么只有做到心如止水,才能保一世安隅。
师徒两人向掌门辞别了后便回到金光殿。石曲没再让子华去千回峰,而是在院子里置了六口水缸,令她装满水后就可以离开金光殿,去见任何她想见的人。子华原本还想石曲怎么会那么大方,一方面说不让她去见李浩宇,一方面又说可以去见任何她相见的人,那颗平静的心忽而有些躁动起来。不过等她打水之后,方才明白其中的用意。这六口缸底下都有一个巴掌大的口,无论她怎么卖力,进的水都没有出的水快。石曲就是想让她死了那条心。除了打水以外,他还命他每天打扫偌大个金光殿,只要看见一片落叶都得重新扫一遍。有时候他还故意将树叶抖落让子华受罚。子华既要练功,又要打水搞卫生,累得快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了。
时光荏苒,院子里的树叶由绿变黄,随后一点点的脱落,最后留下光秃秃的树枝,万千繁华始终抵不过严冬的到来。这天清晨,子华依然早早地起床打水,日复一日的劳作和修炼让她可以偷得须臾之间的宁静。李浩宇就像毒药一样,慢慢地侵袭着她的身心,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消逝,那份强烈的思念不减反增。从某种意义而言,她与他不过是两面之缘,即便算上与小浩宇相处的时间,也十分短暂,是什么时候开始中毒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可怜活到28岁的她还没尝到恋爱的甜蜜,却先品尝到了它的苦涩。
由于天气寒冷,山上的气温很低,溪水表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子华施法打开一处缺口,将冰下的溪水灌入木桶中提了回去,接着倒入瓦缸之中。可是她很快便发现最先注水的水缸居然不漏水了,因为底下的水因地面温度过低慢慢地结成冰,堵住了底部的破口。见此情形,子华心里莫来由地兴奋,加快了打水的速度。好几次因慌忙而摔倒,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痛。此时此刻,她一心只想尽快将水缸打满,这样她就可以去看他了。单相思的毒性冲昏了她的头脑,居然忘记了往日种种的努力和坚持。
子华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把水缸都打满了,正当她满心欢喜的时候,第一口缸裂开了。冰的密度比水的密度小,体积相对就比较大,这是小学生都懂的常识。最先打满的缸因结冰时间最长,冰的体积冲破了水缸禁锢,同时浇冷了子华那颗萌动的心。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如今一切都还没开始,她就如此地甘之若饴,如果再陷下去,无疑就是飞蛾扑火,害人害己。只要不爱,不念想,她就不算毁约,即便将来他爱上了别人,她也不会心痛而死。这契约是不爱,或者只爱契约一方。可是浩宇他能始终坚持本心吗?为什么她要管住自己,还得去管住别人的心?这一切明明都是他惹的祸,她又何必去管他的死活?
“李浩宇,你这个大笨蛋,我恨你!”子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狂躁,一招将所有的水缸都打破了。破碎的瓦砾散落在院子各个角落,满地狼藉。
“怎么,这么快就按捺不住,想去见那个臭小子了?”石曲刚从元宵殿回来,不料看到的却是这般光景。
子华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石曲这么快回来,结结巴巴地回道:“不……不是,徒儿是在......在练功。”
石曲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当我耳聋啊,看你那点儿出息。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儿,不然怎么这么久没来看你?真不知道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汤?你最好赶快去找他,我也好尽早给你收尸!”
“师傅,徒儿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子华明白石曲是对的,李浩宇确实一次都没来看过她,或许他已经后悔当初的冲动。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