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帛伸出手指,在左手的手心写了起来:“左……世……还是……士……”
男人将钱包丢给他:“里面有名片,自己看。”
打开黑色的钱包,从一堆卡里抽出一张简洁但很有质感的名片,上面没有任何头衔,只有“左仕商”三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仕……商……”郁帛轻轻的念出这两个字,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仕,学也,商,度也……真是好名字,和左叔叔特别配!”
左仕商伸手揉了揉郁帛的头顶,身体靠了过去,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别光看名字,把电话号码记下来才是正事。”
郁帛怔了一下,不知怎的,就有一种害羞的感觉,整张脸都涨红了,结结巴巴道:“记、记下了……”
“那你的电话呢?不愿意告诉左叔叔吗?”
“啊?愿意愿意!”
郁帛赶忙从背包里掏出原子笔,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纸条上,正要塞到钱包的夹层里,就被左仕商给抽了出去,直接放进自己西装口袋。
“小帛的电话,我可得随身带著才行哟。”
郁帛抬起头,愣愣的望著左仕商,总觉得车子里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左仕商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明明是温和带著笑意的,偏偏灼热的不行,好像要把他烤化了一样……郁帛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看过,他也搞不清楚这样的眼神代表著什麽。
车子依然龟速行驶著,也许是食困,郁帛开始接连的打哈欠。
左仕商二度停车,关切的说:“昨晚不是没睡吗?照这速度,到你家还得一个多小时,你去後座睡一会儿吧!”
郁帛一方面是真的困,一方面是没由来的紧张,不敢直视左仕商的眼睛,巴不得借著睡觉逃避呢,於是低著头下车,躺到後排座位上。
左仕商也跟著下了车,从後车厢里找出一条薄毯,盖在郁帛身上。
音乐声和空调都关小了,车子重新启动,郁帛缩进毯子里,从缝隙偷看正在开车的左仕商的後背,胸口涨涨的。
他说不上这是一种什麽样感觉,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过,生理表现就是心跳有些乱,脸颊有些烫,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很快睡著了。
阖上眼的一刻,似乎从照後镜里,看到左仕商嘴角噙著一抹怪怪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盯著自己。
郁帛第一次离开家乡这麽远,虽说念书的城市有老爸照应,可是惶惶不安的感觉总是少不了。
这种感觉追到了睡梦里,他开始梦到被狗追,後来又变成被坏人追,眼看要被抓到的时候,从梦中惊醒了。
紧紧抓著毯子,郁帛大口的喘息著,支起身子看了眼车窗外,车子驶出了市区,车速也提高了,左仕商正在打电话。
「是……弄到手了,货很不错,盘正条顺绝对好脱手,你给我谈个好价钱……」
货?什麽货……
「乡下人嘛,脑子简单,我说什麽信什麽!对了,买家到了没有?ok,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样的对话,让郁帛那被「美色」所迷丢到脑後的警惕心一下子蹦了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太轻易相信别人了。
左仕商只是叫了他的名字,他就乖乖上车,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左仕商总有手机,应该打电话给老爸确认一下的。
而且,左仕商对他的态度,怎麽也不像是长辈对待小辈,温柔体贴的有些刻意了。
再看窗外的景色,分明是在郊外,老爸以前说过,他住的地方在l市内的商业区──郁帛越想越觉得不妙,正要起身质问,左仕商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男人接听,语气烦躁,完全不是和自己说话时那温柔似水的样子。
「你他妈的催什麽催,我不是说马上就到了……放心,货一点问题都没有,那个笨蛋还在做春秋大梦呢……买家怎麽说的?!我操你傻逼啊?!不是让你抬价吗?」
郁帛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临上火车之前,老妈提著耳朵叮嘱的那些话。
老妈说他三岁的时候差点被人贩子拐走,老妈说越是大城市坏人越多,老妈说骗子都是穿西装开豪车的,老妈还说像他这样的外地小孩最容易成为坏人下手的对象,被骗被抢事小,被拐卖到传销组织会被割肾挖眼球的──
郁帛自己把自己吓得手脚冰凉,几乎认定了,自己遇到人贩子被拐卖了!
怎麽办怎麽办──现在车速这麽快,根本没办法跳车,左仕商说就快到了,可见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他的同夥会不会就在附近?手机又没电了,报警求助都做不到!老爸现在一定很著急吧?一定报警了吧?火车站有监控录像吧?警察会来救自己吧?
不行,他得给老爸和警察留下线索才行!
郁帛紧张的在车子里搜索著,一眼看到了放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扶手上的黑色钱包,於是伸长胳膊,悄悄的拿了过来,把里面的银行卡会员卡名片都抽了出来,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准备到学校报到时用的几张一寸照片,拿曲别针把照片和卡片别在一起,然後按下车窗,把所有的卡片都丢了出去。
「喂──你在干什麽?!」
左仕商从照後镜里看到郁帛诡异的举动,连忙踩了刹车,郁帛趁机跳下车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救命啊──这有人贩子──拐卖人口──」
「我操!」左仕商骂了一声,拔下车钥匙赶忙去追,他身高腿长,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