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乡下来的狗吧。还背着个包袱呢。”
阿彻看着橱窗里自己的倒影,他看起来很像外地狗吗?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一只城里的狗打听任海哥,找到任海哥有个落脚点才好开始慢慢找小修,可是他走了这一路,别说一条狗,连一只麻雀都没看见。
举目所见全是人,阿彻蹲在路边想了想,要不找个有热水的地方变成人再考虑吧。
可是这地方怎么看也没有澡堂可以溜进去啊,而且在找到热水以前,他还得先找一套能穿的衣服。他出门时带了两套衣服,其中一件上衣给瓦格纳包扎伤口时撕烂了,就还剩两条裤子和一件衣服。狗崽子在路边咬开包袱,翻出那件像在泥巴里裹过的衣服,有点头疼。他看城里人都穿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自己怎么说也不能穿得破破烂烂脏兮兮地在路上走啊。其实他倒是裸奔惯了,但是作为人,还是规规矩矩把衣服穿好才有礼貌。说起来,猫猫狗狗都是裸奔,人为什么要穿衣服呢?是因为没有毛吗?还是小叽叽长在前面不好意思?
城里倒是有很多服装店,但是一看价钱就不便宜,他临走时啥都有带,就是没带钱。狗崽子收拾好包袱又走了一段,他想到马路对面去,可是举目四望,这么宽这么长的路段,居然到处都没见斑马线,正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一愣。
咦,马路对面那个大叔刚刚不是走在这边的吗?怎么一忽儿就过去了?
狗崽子四下打望,才发现有好多人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他这边也有一个地下入口,这才终于弄懂了,心里惊讶着“城里人真是古灵精怪”,跟随人群下进地下通道里。
地下通道里很暖和,不过纵横交错有点找不到方向,他走了一会儿,听见一阵别扭的琴声。
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男人坐在地上拉二胡,面前铺着一张大纸,上面写着些什么,偶尔有路人走过,会丢下一两块钱,拉二胡的男人就抬头说声谢谢。
阿彻看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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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闭着眼睛似是陶醉在摧枯拉朽的二胡声下,但只要面前有人停下,就会有一道影子挡住灯光,他也就能知道有收入了。不过……这都大半个钟头了,怎么一直没动静啊。
男人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地下通道的人流量也没有少啊……
“汪汪!”
哪来的狗叫声?二胡男循声望去,一看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啊喂……那是什么啊?!
一只金毛小狗趴在通道另一头,面前铺开的布上已经堆满了零钱,过路的人一扔钱,那狗还会摇着尾巴汪汪叫两声。
男人被那扔钱的频率吓住了,我了个去,你们扔的是钱还是厕纸啊,什么时候都特么这么大方了?!
男人左看右看,想看这是哪个土豪乞丐养的狗,可是来来回回都没发现可疑人士。再说这条地下通道是他的地盘,左邻右舍都知道,也不会来跟他抢饭碗啊。
男人按兵不动地观察了狗崽子一晚上。夜深了,地下通道里也没几个人了,狗东西就自个儿把包袱和钱收拾好,拱上包袱掉头走了。男人傻了眼,连忙收拾好东西跟上卷毛狗,却见卷毛狗最后一个人找了地下通道里一处不漏风的地方,蜷下就睡了。
男人又傻了眼。
更傻眼的是第二天那只狗又来了!
男人不动声色观察了卷毛狗两天,终于确定这狗没有主人,至少是主人长期不在身边。他不晓得这世道都是怎么了,狗特么变得比人还精了,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人特么不能被狗欺负!
今天又收入颇丰,再两天就可以买衣服,可以买热水了。阿彻刚把装钱的包袱收拾好,包袱忽然被一扯。
二胡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蛮横地扯着布包:“给我!”
“嗷呜!嗷呜!”小狗咬着布包死不放手。
“你一只狗拿钱来做什么?”
“嗷呜!嗷呜!”强盗!狗怎么就不能用钱了?!
二胡男没想到这狗东西怎么都不松口,他要抢包袱就得连狗也一起收了。
“信不信我把你宰来吃了?!”男人凶神恶煞地举起拳头。
狗崽子一下就松了嘴,二胡男拿起包袱转身就要走,哪晓得……
“啊!靠——”
小腿上被使劲咬了一口,男人痛得大叫一声扔下包袱,狗崽子跳起来咬住包袱拔腿就跑。
男人瘸着个腿气急败坏地追上去,一人一狗在无人的地下通道追来跑去,男人实在跑不动了,抬头瞧着站在地下通道入口的阶梯上瞪着他的狗东西,气急反笑了。怎么忽然还蛮佩服这只狗的,这狗要是没有主人,活着也确实不容易。
“行了行了,别跑了,”男人靠墙坐下,“咱们打个商量吧。你看你要了这么多钱也没法用,这城里的大商店都不准狗进去,再说谁会把东西卖给狗啊。”
小金毛似乎是想了想,在阶梯上蹲坐下来。
“对吧,我说得有道理吧,”男人一见有机会,继续道,“我看不如我们合作,咱俩合作钱肯定来得更快,到手的钱我们一起分,到时候你要买什么,我帮你去买,我也能带你去吃饭。你看怎么样?”
小金毛不太信任地瞅着他。
“我要钱,但是不偷钱,我说话还是靠谱的。”男人耸肩说,“我们可以合作一天试试。你的包袱你自己收着吧,我也不来抢了,刚刚算我不对,你要是考虑好了,明天来找我就行了。”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