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打戏。
从入这行以来,宋来宝接过的武替没有二十场也有十七八场,不过拍打戏也好,一般酬劳都会高一点,难得还有五险一金,待遇方面没说的,宋来宝也不是没想过,这其中大概有罗阳的成分,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好。
中场休息十分钟,唐飞翰和副导米鹤松凑在一起一人手里抱着个茶杯,眼睛沉在氤氤氲氲的雾气里,两人是同一家公司的人,认识也有十多年了,交情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米鹤松也不避讳,有什么说什么,事实上他从头几天进剧组之后就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你怎么想到用周荆的。”
唐飞翰心下了然:“你也觉得周荆嫩了点?”
米鹤松摇摇头,“演技倒没什么大问题,但表情动作太规矩死板,和几年前的演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完全没有可以圈点的地方。或许观众不会有人认为他演技差,却会有种违和感。”
“这有什么办法,现在能走出去的都档期满满,能拿的出手的全都一窝蜂奔电影圈,周荆还是筛下了许多人才选出来的。”唐飞翰沉声说,他自己其实也觉得不大满意,尤其是对于一部剧中的主角,这种完全是起决定作用的存在,一个不好就要吃个败仗。可惜娱乐圈看上去帅哥美女多,真正有点本事的,一年也出不了两个。
今天的第二场戏依然是主角出场,等戏演到一半替身再上场,宋来宝原地跳跃了几下,又开始伸胳膊伸腿,整个片场只有他一个人最活跃,罗阳盯着他看了半天,掩着面叹息了一声,总觉得这家伙就跟个离了笼子的大兔子似的。
周荆坐在一旁补了几处妆,身边的小助理又是煮咖啡又是端点心,他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时不时看几眼剧本,似乎是在背台词。对于一个演了数年偶像剧的人来说,出演唐飞翰导演的穿越大剧简直是事业方面的重大突破,容不得他不努力。
“到时间了。”宋来宝眼睛扫了下腕表的时间,这只表是早上换了戏服之后搭配上的,因为周荆身上也有一只,所以他手上也要带一只,具体什么牌子宋来宝不认识,他倒不觉得多高兴,就是生怕把东西磕了摔了,到时候卖肾也赔不起。
同一时间,周荆那边的人也开始吵吵闹闹的忙碌了一番,等到经纪人助理等一群人退散开之后,周荆的精神面貌显然已经到了巅峰状态,上午第一幕戏演的是主角谢玉黄刚到警察局报道的第一天就无意中参与了一起缉毒事件当中,现在的第二幕则是讲还穿着普通白衣长裤的谢玉黄用智慧解救了被逼吸毒的三个男孩以及与毒枭搏斗的过程,其中与毒贩搏斗的十分钟内,除了必要的时候有周荆露面,其他时间都需要宋来宝出场。
放映屏里,周荆卖力的将自己多年来学到的演技展现出来,米鹤松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说什么,大概是自己眼界太高了,正如唐飞翰先前所言,真正能驾驭得了角色的人,也不会浪费时间来拍一部电视剧了……他喝了口茶,默默看着周荆演完自己的戏份,然后在场务的示意下退离。
“没想到你能摸到我们的据点,早知道就不该留着那三个累赘,可惜……”手中的枪跌落在对方脚下,毒枭低着头,眼瞳睁得大大的,仿佛有些难以置信,又好像其中什么内容也没有。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伤疤扭曲了一下,突然露出一丝狞笑。
下一刻,毒枭手指青筋暴起,从脚踝抽出一枚小巧的枪支,胳膊已经抬到和肩膀齐平。
“你还是输了。”
镜头从谢玉黄的身后打到毒贩的脸上,毒枭脸上的伤疤狰狞的动了动,指缝里藏着灰的食指似乎随意的搭在扳机之上,眼睛里有着得意。
“我妈妈讲过狡兔三窟的故事,没想到你居然也会。”
谢玉黄明白自己命不久矣,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颓丧,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僵硬的握在一起,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一般。年轻人微偏了下头,侧脸在光晕下看不清晰,却能见到眼睫毛的弧度向下落了一段,似乎正在追忆,“也是你妈妈讲给你的吗?”
是吗?
不是吗?
你有妈妈吗?
曾经有的吧……
你很喜欢她?
你不喜欢?
今天在警局看到你的资料,父亲早逝,母亲精神有问题,你从小就遭受母亲犯病时候的毒打,最终她在清醒的时候自己终结了生命。
“你放屁!你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命都快没了你怎么还敢问这种问题!我根本没有什么妈妈,哈,那个该死的……”毒枭发了疯一样浑身止不住的战栗,好像听到了难以忍受的事情。
谢玉皇睫毛的阴影快速的翻动了一下,脸部的咬肌颤动,在毒枭的笑声中微微弓起腰,犹如一头猎豹,蓄势待发。
“这是替身?”米鹤松抻着脖子看了眼屏幕,刚才从正面还能看得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但现在转过身去和周荆的身形倒是十分相似,尤其是周荆的那一点小动作……每当拍戏神经紧张的时候,右手手指总是忍不住搓一下掌心,在他以往参演的电视剧剧中,周荆的这个小动作被许多粉丝认为是智珠在握的动作,往往接下来就是一个大翻转。米鹤松观察了一阵,不由挑了下眉,发现如果不是真正熟悉的人,恐怕还真以为里面就是周荆本人。
替身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够不容易了,“这小子不错呀。”
“是不错。”唐飞翰托着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