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了。”
苏辛一笑置之,跟在二人身后,向相国寺走去。
晚饭时间,很不凑巧,苏辛一行穿过饭店大堂,路过其间一桌,正是苏晴在元谭的同事,坐在主位上的便是向来和苏晴不合的唐姚,旁边还有两个位置空着,看见已经摆上的餐具,想来应该是万艾斌和一直庆幸着几天没有碰面的穆姓公子不知什么缘故离席了。苏晴暗里皱眉,但还是打起精神,驻足和各位同仁寒暄,苏辛站在一旁只是微笑,张黄花终于拿出了张家小公主应有的礼数涵养,同在座的各位长辈问好,气度不落分毫。除去几位易迅的部门经理笑脸相迎,唐姚第一次不再争锋相对,同样礼数尽致,只是眼角含笑,瞥向落后一个身位的苏辛时犹然意味深长。在苏晴看来这人自然是奚落自己,等着那位穆公子来拆苏辛的台,好瞧自己笑话。一桌人当属唐姚职位最高,坐主位的人没有出言相邀请苏晴一行落座,他们也只能陪着干笑。苏晴正落得自在,草草告别离去。
看着那位被苏晴和张黄花簇拥着离去的苏辛,正趁着万艾斌不在抓紧同唐姚献殷勤的小辈经理小洛暗暗撇嘴,嘀咕道:“这就是和苏总传绯闻的那位?瞅着也就是一般人嘛,除了年轻点皮相好点,我怎么觉得还不如我呢?”
席间另一位奚落道:“洛经理,年轻才是本钱,才能不做绣花枕头。”
一桌人善意得嘻嘻哈哈,看见那位年轻的唐监察并不忌讳这类双关的段子,心下便更放开了些。一个个说着自己的身体的确是不如从前,今晚的酒一定要少喝之类的暖场话。人事部的蒋主任是在场所有人中年龄最大的一位,加之公司一半以上的人事调动权是他握在手中,平日里连唐姚万艾斌之流遇见了也是客客气气,不会刻意得罪,此时也是略促狭地说道:“这位可以在苏总和张家小姐身后依然不能让人下意识忽略掉的人物,定然不是个摆设,可这枪头是银的还是蜡的,就是咱们这朵高岭花冷暖自知了。小洛你年龄是小,但后勤上风水不好,你这阳气可是少得紧呐。”
被称作小洛的这位不再年轻的年轻人也不尴尬,只是陪笑道:“家里催粮催得紧,催得紧。”
一直没有开口的唐姚听着这些所谓的元谭青年领导间互相调侃的荤话,内心嘲讽。瞧见万艾斌和穆姓公子向这边走来,打断众人话语,起身相迎,落座后又是一番热络,彼此介绍引荐,嘘寒问暖过后,便正式开席。
服务生和传菜工敲响了苏辛三人所在的包厢,很礼貌地传达了他收小费时记下的话,将两份颇具特色的本地吃食和一小壶桃花酿放在桌上,很负责任地确认自己已经把主顾的善意表现了七分有余,便退了出去。唯恐天下不乱的张黄花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的晴姐姐面子好大,都能捎带她吃白食了。苏晴羞恼小菜儿的打趣,威胁着晚上回房间要让她好看,心里也在想自己不应该一味只守不攻,视察组一走,也要准备搭台唱戏才对。苏辛小口尝着穆公子送来的桃花酿,其实他不喜欢酒,一丝热衷都无,但这种被老泥封口的窖藏花酿不同,助眠暖身,并不醉人,当然令苏辛心中有趣的是穆公子向他传递的信息,拱手送桃花,穆公子是在递降表。
苏辛随易迅员工抵达下榻酒店的第一晚,还没来得及洗澡休息,便被穆公子十分不客气地请到了酒店的茶室喝茶。前二十分钟穆公子一直在对他侃侃而谈,从杯中祁门红茶的炒制谈到中国传统文化的源远流长,又从头顶的吊灯说到国电未来十年的革新走向,苏辛一直在应和,心里想着应该把哪尊菩萨搬出来才可以既能不太过摧残对方的心灵又能愉快地结束这场无厘头的茶话会。适时穆公子前戏做足,就要将话题引入易辞媒讯的高层领导,一位三十岁左右保养得当的妇人摒弃了一步三摇的扭捏气,一身仆仆风尘,奔袭而至。穆公子当时的表情很精彩,苏辛作为在场的唯一观众,很是尽责地没有漏过丝毫,当然,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在彩旗即将升起的庄严时刻却发现背后红旗不但没倒反而飘扬在身前,一定会有一种如梦似幻在拍八点档肥皂剧的感觉。看到眼前这幕君行千里妾担忧继而苦追阿郎也不休的喜感剧在那位夫人充满演绎天赋的良苦用心下慢慢有了向铡美案演变的趋势,苏辛自问平日里还算爱惜皮肤,不能和坐镇开封府的包大人相提并论,遂悄悄退下,顺便为自己没有一个专业观众该有的觉悟表达了一份惭愧。
而在苏辛退场不久后,穆夫人喝了口凉茶,静默一分钟,优雅开口:“爸要你万事皆默,杨家行事,避而远之。”
慢悠悠回房间的苏辛,同样小声嘀咕:“大哥你还真是事无巨细呐。”
……
从饭店返回酒店,张黄花嚷嚷着身体状况不佳,一天下来疲劳加身,便拉着苏晴早早回了房间歇息。苏辛不紧不慢地洗漱,开始在床上打坐,夜里两点,起身来到酒店顶层,以一种别扭的走路姿势毫无规律可循地在天台晃了两圈,总监控室里正在打着瞌睡的三个人自然不会发现,他们对客房部天台的监控录像已然被定格了画面。苏辛将身上的设备取出,组装完毕后,收到了回l市以来的第一条消息,“方士达遇刺,重伤。来人身形偏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