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低,但却严厉无比,且叫朱砂听的一清二楚。朱砂眼睫微颤,咬了咬苍白的上唇“朱砂,明白。可是大夫人你的脚伤……”
“不用挂念,以前不照样还是在雪地里赤脚来去自如,这……”话刚说一半,凝碧就止住,侧耳听了一会,连忙转开话题“朱砂,你说这补品和不和相公和子衿的胃口?”
朱砂眼睛撇过远处水阁内的一抹人影款款而来,当下也面不改色的调整语气“夫人手艺这么好,大少爷和小姐是不会嫌弃的,定会全部用完。”
“哟!我当今儿个散个步都浑身不爽利,原来是遇到了姐姐呀!”果然不出二人所料,如此熟悉的嚣张口气,如此明艳的装束,眼观整个秦府也就只有秦二夫人——谭瑛。
凝碧只是微微笑着,不愠不恼,温婉道:“好巧。妹妹即是在散步那我就不打扰妹妹的雅兴了,我这补品还需趁热给相公和子衿送去,就先告辞了。”说着还有意无意地指了指身后朱砂手臂上挽着的食盒。
谭瑛嗤笑一声,眼神瞥过凝碧那温婉的笑颜,以及朱砂手中提着的食盒,笑中尽是不屑“姐姐莫要怪妹妹没有提醒过你,姐姐你若是想用这些小手段留住相公的心,倒不如自己好好思索思索相公是为了什么,几个月不去姐姐那里!”
“妹妹说的极是,姐姐倒也当为妹妹开心。只是我与相公成亲也有两年了,相公的脾性我也最清楚不过,他可是个念旧的人,对新的物什也不过图的一时新鲜。到时妹妹可别怪姐姐没有提醒你。”凝碧尔然一笑,但说的话却是绵里藏刀直教谭瑛心中觉得不快。
更让她觉得可气的是,凝碧身后的朱砂,往常一幅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却浮现出一中名为漠视或者看不起的情绪更为贴切。
但她谭瑛又是谁,她可是县令府上的千金,自小锦衣玉食,家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搁在心里头呵护着,疼惜着。现在嫁了人,反倒被一个丫头看不起,心头这口恶气怎生咽的下。
“你也别得意!你不就是仗着一张同秦子衿相似的脸就去讨好姑母和相公么,秦子衿是贱人,你也是!”听到这句话凝碧微微皱眉,刚想说着什么,眼神似是无意的撇向远处的廊坊,脸上神色一变,抽出随身的罗帕,竟是掩面抽泣起来。
“二夫人,您怎可这样说大夫人同小姐,若是老夫人知道了……”朱砂也不复方才那般事不关己,竟是冲到谭瑛眼前将凝碧护在身后。
谭瑛柳叶眉微微一挑,明艳动人的容颜因愤怒而扭曲“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奴婢,也敢这样和主子说话?不给你点脸色瞧瞧,你还真不清楚到底怎么做奴婢。”
朱砂迎着谭瑛的目光动也不动,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别的原因。谭瑛咬了咬牙,左手一台,广袖微翻,竟是想要生生的掌掴她。
“啪”的一声轻响,却是一本蓝底医书横在眼前,书末端的手白皙,充满书香气。书的主人一袭青色的苏绣蜀锦罗裙,眉眼间略带愠色。
“二嫂嫂,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秦子衿拿开书本,回头看了眼凝碧梨花带泪,再看眼前的谭瑛依旧嚣张无比,语气也不由得硬了起来。
“我做什么?我做什么还需要与你报备么?”谭瑛一见是秦子衿,心中更为不快挡的手也不由得加大力道,竟是想要连着秦子衿一起打。
“啊……好疼!”正当谭瑛为自己今日能够教训两个心头刺而沾沾自喜时,却觉得手背一阵刺痛,连声痛呼。
秦子衿蹲下身捡起一枚圆润的石子,果不其然,一蓝一白两道身影,正静静的靠在远处的院门口,因离得远瞧不清楚,但秦子衿瞧这身形与这独有的暗器也就知道是白玉堂和展昭了。
白玉堂随手抛了抛手中的石子,华美俊俏的脸上尽是不屑“哼,世人都道三个女人一台戏,现今四个女人的这出戏,白某倒也是第一次看,只是不知这大夫人和二夫人哪一位更会演一些呢?”
声音虽不大,但也让水阁里的四人听了个真切,四人脸上的表情尽不相同。展昭看了看秦子衿身后的凝碧,再看白玉堂这气势不禁黯然失笑“展某无意惊扰二位夫人,还请见谅。”
谭瑛眼见着白玉堂不好招惹,抚了抚左手背上的红痕,嘴里嘀咕几声就拂袖离去。
凝碧淡然的拭去眼角的泪,微微作福“多谢二位大人解围,相公还等着奴家做的汤羹呢,奴家也告辞了。”凝碧也不做言语,同朱砂头也不回的快速消失在了廊坊的尽头。
“大嫂,很在意大哥,有失礼的地方,还望展大哥,白大哥见谅。”
白玉堂眉毛微挑,似是不经意的拾起方才秦子衿掉落在一旁的医书“自古有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即是有黄金屋,颜如玉。而子衿你又是嗜书如命,怎会轻易就这么从书海中回头?”
秦子衿脸色瞬间惨白,劈手从白玉堂手中夺过医书,语气却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你这话……什么意思?”
“子衿自是聪明人。”
秦子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寻了个借口,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水阁,只剩下展昭与白玉堂二人。
展昭上前两步,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白兄,此事未免太过急躁了吧。”
白玉堂一把拍掉展昭的猫爪,回过头回给展昭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猫儿,你怎么总是考虑这个考虑那个?若是那个凝碧没问题,那么方才她就不会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