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华说:“沈明伊,你现在这样,是在惩罚谁,除了糟蹋自己,有什么意义?”我觉得我的沉默只是将他的不理智推向另一个高峰,是的,在当时的我看来,苏长华就像个神经病一般。
那时我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所以我没有反省过,从来没有一次很认真的思考过以后,所以我一直都知道,苏长华和我始终是要分道扬镳的,因为我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管我们如何的相像,如何的趣味相投,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苏长华去找我爸我当然知道,只是谈的并没有多愉快,他揪着我走到半路看我一直乖乖配合的样子,气消了就有点认怂了,我是真的无所谓。
我爸见到这个画面也是惊讶了一下子,在我面前他是向来维持不了自己的风度的:“沈明伊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爸这么一开口,苏长华倒是挺满意的,他本来的目的就是借着我爸压制压制我让我收敛一点。
话锋一转,他慢条斯理的抽了张帕纸将唇角沾着的干泽红酒擦干净了,才从又将视线移到我们身上,似笑非笑道:“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人带回来,真当家里没人管的了你了?”我耸肩不语,苏长华的表情想来也会很是精彩。
我爸房间在二楼离楼梯口挺近,我的在三楼,平时为了方便回房间大多是从离他房间近的楼梯口,后来被扰烦了他便在楼梯上也铺上一层厚厚的羊毛毯子。
房间一如我离开时候的样子,丝毫未动,却也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我扑在床上打个滚,整齐的被子上也是阳光的味道,即便知道他是不会抱着杯子去给我晒,有这份嘱咐的心意,对我来说,也是够了。
我在飞机上心安理得的靠着我爸补起了眠,这个男人只是让我清楚的知道,无论我做了什么,无论我身在何处,有他在的地方,便能毫不戒备的安下心来。
☆、除夕夜尽
老爷子家里也没有多少人,几个打扫看门的老仆,都是在庄园里过节,奶奶亲自在厨房包饺子,一只老的除了掉毛卖萌撒娇什么都不会还特丑的巴哥犬围着我打转。
要不是尾巴太短,我觉得它的尾巴肯定会因为扭转量太大而折了。
老爷子也在家,穿着暗红色的唐装,手里拄着装饰用的龙头梨木拐杖,看起来依然这么精神抖擞。
看见我爸爱理不理的,见到我倒是笑的很和蔼,对着我招了招手,就带我去了书房。
我爸倒是乐的老爷子不理他,苦了我了,询问完近况又说了下以后的打算,埋汰埋汰我爸再督促督促我。
我规规矩矩的站着听他训斥了几个小时,要不是奶奶进来看我让出去吃年夜饭,还要几个小时家训。
我爸将我远离老爷子带在国内长大真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我一直不喜欢在老爷子面前多言,先不说说错什么话会被他训斥批评教育什么的,单单是举一反三的试探都是让我应接不暇。
比如,他会问我平时喜欢吃些什么菜式,他能通过我的口味判断出我的品味连带着我交的朋友包括他们的家世。
老爷子喜欢带着我一起去参加宴会,小时候不懂事尝个新鲜也爱同他一起,去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他也不介意。
后来就要我学些经商治家之道,就连我选的专业都是他退让半步又进尺一大步让我重新改的金融经济和市场营销。
我到底是妥协了,连我爸的嘲讽都没有放在心上。
年夜饭里必不可少的饺子,是我喜欢的猪肉香菜,煎的煮的蒸的,还有专门替我弄的拌汤饺的拌料,吃饭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喜欢说话。
这一点倒是全家都有的默契,除了奶奶用仍不是很熟练的中文招呼我们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刀叉摩擦着盘子,说不出多难听的声音。
我觉的自己的吃相应该不是太难看的,这次老爷子终于没有再用那挑剔的眼光规范着我。
这里的春节当真没有在国内的热闹,我跑到最上面的阁楼上透气,许是庄园远离热闹区的缘故,除了很遥远的天边不时闪过些绚烂的烟花,夜晚过于安静。
我算了下时差与国内相隔的时间,七个小时,已经差不多是凌晨四点了,新年已经过了吧!
鬼使神差的,又拨通了那个号码,几乎没有拨打过,因为我知道即便这样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话筒里是拨通的声音,来回的响,几十秒间无数次想要挂断,念头一闪而过,我掏根烟出来,正要点燃,手机一声轻微的震动,是接听的信号。
烟僵在指缝之间,似乎隔着大洋彼岸就能听到他缠绵悱恻的呼吸。
“晨曦,新年快乐。”我几乎是逃难般的匆匆说完,挂了电话,久久难以平静,挂断电话又觉得自己太过鲁莽,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年龄还是可以再肆无忌惮几年。
晨曦的消息倒是回的挺快,我一根烟尚未抽完,手机在裤兜里轻微的震动着。
阁楼有些凉意,我掐灭烟头,又站了好一会,才回了屋里,我爸正坐在我床对面的沙发座上品酒,见我拿着手机进来挑起眉头。
缓缓一笑,惊人的魅力:“沈明伊,你变了。”从某些方面来说,我爸还是很敏感的一个人。
“是吗。”我伸手将身上的厚实的灰色呢子大衣脱掉挂起来,这才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掏根烟点上,烟雾缭绕。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喜欢不起来,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