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响滩高级会所,站在门口的侍女向来人鞠躬行礼,“藤堂少爷。”藤堂浩二点了一下头就进了贵宾活动室。活动室中间的斯诺克球桌上,藤堂佑辉用沾着镁粉的白帕擦拭着球杆,然后弯腰瞄准一颗白球。这时,一个人匆匆过来,俯身在他耳边轻轻汇报,“二少爷来了。”他听后手下不停,利落地出杆,白球撞上一颗绿球两颗球各自进了不同的袋子。
藤堂浩二在路过的侍者手里的托盘上拿了两杯香槟,走到球桌前面,“大哥,打了这么久,喝口香槟歇一下吧。”
藤堂佑辉将球杆递给侍者,系着自己的衬衣袖口向这边走来,接过浩二手中的香槟,“浩二来了。”在沙发上坐下,喝了口香槟,“货怎么样了。”
“刚刚港口传来消息,货已经到了,现在暂时存放在港口的仓库里,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能提货。”藤堂浩二答道。
藤堂佑辉点点头,“不错,多打点一下海关。做的聪明一点,不要让京都本家那边注意到。”
“是。大哥。”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笑声,“二位侄子都在这里啊,巧啊,响滩可是个好地方。”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笑着走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浩二暗自与佑辉交换了眼神,佑辉示意他稍安勿躁。
“原来是长谷舅舅。”藤堂佑辉打着招呼,“舅舅不是在京都吗,怎么有空来东京?”
长谷智也笑笑,叫来侍者拿了一杯香槟,“大少爷说这话可就是取笑我了。现在稻川会在京都的日子,可是越来越难过喽。”
“长谷舅舅说笑了,稻川会在京都的地位谁能撼动?”藤堂浩二说道,“舅舅这么大老远跑来东京,难道是和我们兄弟俩逗趣来了?”
长谷智也摆摆手,“不行啦,自从莉久去世,社长娶了山口组的小早川杏子,这雅库扎已经快成了山口组小早川健太郎的天下喽。这不,前两天,山口组就占了我稻川会一个场子,那可是在大阪的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稻川会可损失了不少呢。”
藤堂佑辉与藤堂浩二对视一眼,笑着问道,“舅舅今天来不会是专程来诉苦的吧。”
“欸。”长谷智也说,“当然不是。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我来,是专程找你们合作的。”
“合作?”佑辉抿一口香槟,“舅舅这话可就有趣了。在雅库扎,山口组和稻川会本来就是一家,舅舅现在这种拉帮结派掀起内乱的做法可是不妥啊。再说了,父亲看重谁不看重谁他心里都有数,不是单靠我们合作就能改变的。当年母亲还在时,稻川会不也风光了几年嘛。”
长谷智也隐约感觉话头不对,藤堂佑辉的话里颇有试探的意思,只是不怕他试探,就怕他不试探。长谷智也微微一笑,“大少爷,话虽然没错,但这雅库扎,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向那前坐了坐,“大少爷您是不想给社长留下个拉帮结派的坏印象,可您想想,京都本家那位小少爷,那山口组可是摆明了要支持他的。您现在手底下是有自己的心腹,可真到了局势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身后还是得要站着一个组织才行啊。”
藤堂佑辉思忖着不说话,盯着金色的香槟像是在出神,良久,他问藤堂浩二,“琉生今年多大了。”
藤堂浩二在心里算了一下,说道,“有十七了。下个月是他十七岁生日。”
“十七了。不小了。”酒水随着藤堂佑辉轻摇的手腕打着旋儿,他像叹了口气似的说,“不小了……”
上野学园。现在是午休时间,同学们都三三两两找地方拿出便当开始午餐,藤堂琉生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打开便当盒夹出一块章鱼烧送进嘴里。“hello,琉生君。”克莱尔坐在他旁边,咬着汉堡冲他打招呼。
藤堂琉生两三口咽下嘴里的东西,“你好,克莱尔老师。老师中午就吃这个吗?”
“嗯。”克莱尔晃了晃手里的汉堡,“这家汉堡做得挺好吃的,酥炸的鸡腿和起司,和我在美国吃的一个味道。”
藤堂琉生挥手拒绝,“老师是吃不惯日式料理吗?”
“也不是吃不惯。”克莱尔笑笑,“主要是不会做。琉生君的便当是母亲做的吗?看上去好香的样子。”
“不是。是香木阿姨做的。我们家的饭都是香木阿姨做的。老师要尝尝吗?”说着把筷子和饭盒向克莱尔递了递。
克莱尔毫不客气地接过,扎起一个章鱼烧送进嘴里,“好吃!的确是好吃。”
看着克莱尔咀嚼东西的样子,藤堂琉生笑了一下然后两手抱着头靠在天台的铁丝网上,抬头看着天空中飘着的几朵云,“老师来日本是专程来工作的吗?”
“嗯。”克莱尔吃饭的空档抽出嘴答了一声,“这饭团捏的可真不错,嗯?里面还夹着鲷鱼酥?你那香木阿姨可真是个人才。”
“你喜欢?那我明天让香木阿姨多带点过来。”
“多谢多谢。”克莱尔笑着道谢,突然停下筷子,“哎呀,我把你的饭吃了,那你吃什么。这样吧,我这儿还有个汉堡,你吃吧,就当是回礼。”
看着克莱尔没有一点老师的架子,藤堂琉生接过汉堡,笑着开玩笑道,“拿个汉堡就想换我香木阿姨的爱心便当,老师你这账算的可真够精明啊。”
克莱尔嘴角还沾着饭粒,“那好吧,作为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