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陆扬愣在原地,好半天都不动一下,沈兴脸上少见地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皱着眉含糊地嘟囔了几句,索性不等陆扬了,直接脱了拖鞋躺上床,掀开被子盖上,只给陆扬留了个背影。
天大地大,醉汉最大!
陆扬一阵无语,而后咽了咽口水,才伸手把房间的大灯给关了,然后缓缓走到床的另一边,有些僵硬地爬了上去。
躺上床之后,他才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现在床上的被子,只有一张。
而这仅有的一床被子,正被完全喝糊涂的沈兴裹在身上。
于是没过一会儿他又轻手轻脚地坐起来,想下床开柜子另拿一床被子或毯子。
却不料他脚还没落地,手腕就被握住了。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对方的掌心比平时都要热上些许。
沈兴的声音冷冷地自身后响起:“睡觉就睡觉,折腾什么?”
听这语气,倒完全不像一个喝醉酒的人。
陆扬心里一惊,回头望去,正对上对方那双氤氲着淡淡雾气的黑眸。室内虽是关了灯,但凭借从窗户洒进来的微光,还是能看清他泛红的双颊和眼角,明显处于醉态。
陆扬松了口气,带着几分哄小孩子的温柔语气:“我再去翻一床被子出来。”
“被子?这不是有吗?”沈兴用着一种“你有病吗”的不解神情望着他,然后十分大方地撩开身上覆盖着的被子,露出穿着睡衣侧躺着的身躯,表示欢迎,“睡过来啊,很暖和的。”
陆扬:“……!”
幸福来得太突然!
原来他今天年会上拿的抽奖码是在现在开奖吗!
陆扬舔了舔嘴唇,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盖一床被子?”
喝醉后的沈兴好像格外没有耐心,皱眉催促道:“要来就快来,不来拉倒,冷。”
既然如此,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扬二话不说,弯着嘴角钻进了沈兴的被窝里,身形敏捷快速,令人叹服。
老实说他的这床被子虽然不小,但要盖他们两个这样手长脚长的大男人,实在是有些勉强了,至少比沈兴的那床冬被要勉强,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两个拳头,不然就会有一方露出去受凉。
陆扬体质比沈兴更好,就像一个小火炉,刚进来没过久,整个被窝都热烘烘的了。
唯一可惜的是自他钻进被窝后没多久,沈兴就换了个方向侧卧,用后背对着他。
不过陆扬已经知足了,心里一阵窃喜。
我不该在床上,我该在天上!
这次和上回圣诞节那晚的情形有点不同,上次是他死皮赖脸沈兴拿他没办法,可是这次是沈兴主动跑到他床上躺下,甚至还主动邀请他同盖一床被子!
明明昨天这个时候,他还躺在这场床上压着这床被子,一边想着睡在隔壁隔壁房间的沈兴,一边打着□□。
然而现在!
现在!此时此刻!打□□时出现在脑子里的幻想对象,就睡在他身旁,睡在这张床上,盖着这床被子!
一想到这一点,陆扬就感到身体愈发燥热了起来,脑海里的自己如脱缰的老司机,就这么突然地飙起了车,各种惊险刺激花样百出,以致于没过多久小陆扬就精神充沛起来。
……还是古人说得好啊,福祸相依。
陆扬这才发现,幸福背后原来藏着十分煎熬的考验。
唉!
都是套路!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套路。
听着身旁那人均匀的呼吸声,陆扬只觉得心痒难耐,体内的野兽狂躁不安,不停叫嚣着渴求的欲|望。
真想往前一扑,把那个撩完他就睡了的混蛋狠狠地压在身下,然后这样那样这样那样进行各种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运动!
光是这样想,他都……
内裤撑着难受。
本来他睡觉是不穿的,谁知道一出浴室就看到沈兴坐在自己床边,吓得他赶快回浴室穿好衣服,还慌慌张张地从浴室的储物柜里拿了条新内裤穿上。
现在真是活受罪。
陆扬恨不得立刻把裤子给脱了,然后霸王硬上弓,大不了明早解释说酒后乱x,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有挽救的机会的。
可是他不想冒险。
他知道沈兴是一个细腻认真的人,现在话还没说开,什么都没定下来,就这么贸然发生关系,变数实在太大了。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想沈兴对他产生抵触或是厌恶的情绪。
这是他暂存的唯一一丝理性了。
而这是这分理性,强压下他剩下九分的兽性。
纠结好一会儿,陆扬一咬牙,连直接在被窝里脱掉裤子听着沈兴的呼吸求助于左右手的念头都给残忍扼杀了,终于强撑着不甘心的身躯从床上爬起来,甚至都顾不得穿鞋了,直冲向浴室,寻求解脱。
二十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