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男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被称作郭骑云的手下走上前来,微微鞠躬,“老师,那人事先服了毒,什么都没问出来。”
男人没说什么,只闭上眼点头嗯了一声。
明台虽又看起了诗集,心思却怎么也放不到上面去,双耳不由自主地竖起着听那两人的对话。
那时的他心思纯净,并未想过一个简单至极的问题:既然刺杀者事先服了毒,又为何会害怕喝毒酒?
其实,死间计划早在很久之前,早在他发觉之前,就已经开始执行了。
男人又对手下吩咐了几句,而后双腿一跨就坐到了明台旁边的位子上,终于问出了明台一直等待着的问题,“年轻人……你是怎么知道酒里有毒的?”
“这个不难。”明台正襟危坐,不知为何,面对着那人总有些莫名的紧张,“第一,无论是香槟还是红酒,他都倒得太满了。而且手法生疏,一看就知道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第二,他给您倒的红酒是西拉,西拉有独特的烟熏香味。但是,他倒的那杯却没有。所以我猜……里面肯定是掺了什么东西。”明台抬起来,刚好看见男人嘴角不可捉摸的笑容,心里一紧后又低头说了下去,“我想,如果酒里没毒,那让他尝一口也无伤大雅;可若酒里有毒,那这就可以判断一件事情的性质。”
“嗯……观察细致,处理果断。你很有能力。”男人点点头,神情似是很是满意,“抗日无分楚河汉界,你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兄弟。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原来这个人,真的是抗日的!
证实了自己原先的猜想,明台觉得心脏像是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他攥紧衣服,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和狂喜,面上一派不动,“我……我不能走。我还要去上学。”
这借口实在假得很,假得连他自己也不信。
他学了四年半的密码学,为的不就是效力政府?为的不就是报国抗日?为的不就是拯救黎民?
“上学?”男人似是嗤笑了一身,慑人的威势一点点地散发开去,“你要知道,从来没有人敢当面拒绝我的邀请。”
明台原本还盘算着该怎么让那人说服自己进入政府,听此后却觉得可笑地耸了耸肩,翻了个白眼,“那我会是第一个。”啧,这人怎么跟大哥一个样?全都当自己是皇帝似的。
男人没有神情地看着他,而后拍了拍他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会给你一次机会的,虽然机会,往往只有一次。”
虽觉得男人的话有些莫名,但明台心里还是打起了鼓。
果不其然,到达香港下了飞机后,那人就趁他不备,劫走了自己。
湖南。
明台觉得头有些痛,身下睡的床也咯得人慌,思绪在飘荡沉浮间不由转醒。他扶着额慢慢起身,尽量适应眼前的昏暗,“……这是哪啊?”
“军校。”灯光下的男人在专心致志写着文件,回答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军校?”明台瞪大双眼,下床时却因动作过急牵扯出疼痛。
“你最好乖乖呆着别动,现在药效没过,保存体力才是上策。”
fuck you tker!明台喘着粗气,一时间忍不住,差点把心中所有翻滚而过的气愤话语说出口来。
他是想报国,可他他妈的从没想过被人绑着去报国!
“你不肯做出选择……”男人执笔的动作仍旧没有停顿,“我们就替你选了。”
明台敢发誓,那一瞬间,这辈子他听到过的所有最难听的脏话,都划过了他的脑海。“你卑鄙无耻!”
比他大哥还□□□□!
男人听到这句话,微微转过头,阴森的神情像地狱修罗,“欢迎你加入——军统特务训练班。”
似是听到了什么天下最荒诞的笑话,又似是听到了天下最恐怖的话语,明台浑身颤抖着,“are you in!(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一激动,竟还爆出了英语。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最好把我送回去,如果这两天我没有去港大报道,我姐姐一定会发现的,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我。”明台语无伦次着,呼吸乱成一团毛线。
先不说考港大费尽了他一番心思,要是大姐知道他出事了,那还不闹得天翻地覆?!
“这个你不用担心。香港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男人嘴角的笑容若有似无,“其实,我也不一定要选你,别的人选,也多的是。”
明台咬碎牙齿地恨恨看着那人,“那还真是谢谢你选了我啊!”
飞机上的暗喜在此刻早已褪得一干二净,只留下滔天骇浪的愤怒。
没有人可以囚禁他,连他大哥都不行,这人怎么敢这么放肆而为?!
肾上腺激素一分泌,他就再也难以自控地从床上弹跳起来,扑向那个男人,虎虎生风地一拳挥过去,似是想要在那人的脸上砸出一个窟窿。
谁料那个男人毫不费力地就轻轻松松制服了他,把他压在桌案上。
“你这么做,很愚蠢。”居高临下的姿势,把那人的威慑彰显得一览无余。
“混蛋!”明台啐了一口。
男人眼睛一眯,伸出手紧紧捏住他的下颔,“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我允许你骂我。”
连大哥都没有这么霸道过!
明台喘着气,望向那人的双眼可以喷出火来,“混蛋!”
“啪”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