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惜扫了眼苏若君,眼神忍不住有些恐惧,难道她便是这样去治闻墨弦的么?再回到闻墨弦身上的目光,更是多了许多心疼。
闻墨弦猜到她在想什么,却也不多说,只是起身将一旁屏风上的衣物取了下来。伸手小心将顾流惜扶了起来,让她靠着自己,预备要替她穿衣服。
苏若君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让顾流惜实在觉得窘迫得紧,伸手拽住衣服,弱弱道:“你身子不适,我自己穿。”
闻墨弦抬眸瞥了苏若君一眼,见她分外配合的移开目光,才轻声道:“我现在可比你强多了,而且晓得我身体不适,你就该乖些。”
顾流惜同她相处了大半个月,素来明白这人其实执拗得很,也就只好让她给自己穿衣服。
闻墨弦手下动作很轻柔,十分仔细的给她穿上衣服,避免弄疼了她。
顾流惜靠着她清瘦的身子,夏日薄薄的衣衫起不了多少阻隔,她清晰感觉到她身子的温度,清浅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打在她脖颈上,让她脸上的温度无可抑制地上升。
明明那日两人算得上不欢而散,再见时应该有些尴尬,可是三日不见,闻墨弦的温柔体贴,让顾流惜全然忘了当日的纠结。
尤其是闻墨弦双手自她腋下环过去,替她系衣带时,她感觉整个人被她圈在怀里。余光能看到那人专注好看的侧脸,后背亦能感觉到她有节奏的心跳,软薄衣衫掩不住的曲线,对于心中对她存了贪念的顾流惜而言,此时的状况对她无疑是一种甜蜜的磨折。闻墨弦的一举一动都在撩拨着她的心,让那方才明了爱慕越发炙热。
这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么?她这般做,让她如何能淡然处之。
闻墨弦自然察觉到顾流惜的变化,眼里敛了抹愉悦,却是低声在她耳边道:“你莫要僵着身子,我穿起来费劲得很。”
顾流惜耳朵红得通透,心里羞恼的不行,这人几个意思?明明都穿好了,僵着身子又不会妨碍她?心里这般想着,身子却是乖乖地软了下去。
苏若君眼睛简直要被闪瞎了,谁说的怕耽误人家,谁说的要拒绝的,这模样,任谁都觉得你对人家有意思!
“阿墨,可以了,我们准备回去吧。”
闻墨弦看着她,凝了凝眉,顾流惜这模样怕是走不了路,伸手想要把人抱起来,却被苏若君拦住了:“小祖宗,你可别再把人摔了,我来。”她也料到闻墨弦定不想让墨影他们抱顾流惜,可是就她那身子骨,别两个人都再摔一次,只好自己赶紧揽下来。
闻墨弦抿了抿嘴,眼里有些不甘,却也知道苏若君说得没错。
顾流惜看到微蹲在床边的苏若君,脸色有些窘迫,捂了捂胸口连连摇头道:“我还好,不用若君姑娘背。”
闻墨弦看了她一眼,轻飘飘道::“你不愿她背,那就算了。”
顾流惜心里一喜,苍白的脸色忍不住露出一个欢喜的表情,却在闻墨弦说下一句时僵住了。
“那我抱你。”
顾流惜连忙收了表情,正色道:“麻烦若君姑娘了。”忙不迭的忍着胸口的痛意,朝苏若君那靠去。
背对着两人的苏若君“噗嗤”一声,低笑出来,这两人实在是好玩的紧。
苏若君小心将顾流惜背起来,闻墨弦看着顾流惜眉宇间掩不住的难受,在旁不住道:“若君你走稳些,她胸口疼。”让苏若君暗自咬牙。
出了房间,冉清影几人都在院内坐着闲聊,见她们出来,也都站起身。
冉清影看着伏在苏若君背上的顾流惜,开口道:“顾姑娘总算醒了,这几日你一直昏迷,也没机会与你一叙。现在醒了,却是又要离开了。”
顾流惜神色有些疲倦,苏若君的药吃了后有些昏昏欲睡,看到冉清影此时面带笑意的模样,她又想到梦中她最后冷笑的那一幕,顿时眼里情绪差点掩饰不住,只能快速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低声道:“多谢冉姑娘当日出手相助,至于相叙,日后到是大有机会。”可不是大有机会,恐怕日后更是不死不休。
冉清影到是第一次见她笑,虽说脸上都是病弱之态,可却更添几分柔弱,比之初见时淡漠老成的模样要好了许多。
冉清影点点头:“说得到也不错。”
闻墨弦沉了沉眸子,低声道:“流惜有些累了,我们也不多留了,冉姑娘留步,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她微颔首一礼,去同岳池旭告辞后,径直出了天岳山庄。
冉清影淡漠地看着几人离开,眼神却是不离顾流惜,她觉得那人给她一股莫名的感觉,虽然说不清道不明,却真真切切地存在,让她总是不自觉的关注她。此次若擅闯的是别人,自己绝不会在那人面前替他说话,可是那日自己却偏偏开了口,随后更是派人替她精心疗伤。
就在冉清影出神时,一个面容冷漠的男子走到她身边,眼神盯着远去的人,有些许愧疚。
冉清影看了他一眼:“你这师妹到是个奇特的人,隐居十余年怎得丝毫不见天真烂漫的模样,反倒如此老成冷静。”
孟离怔了怔:“她自小便懂事老成,再加上接触的人不多,不善于相处吧。”
“你师妹想来晓得你帮过千面狐狸,你可曾想过怎么办?”
孟离神色冷了一分,淡淡道:“等我报了仇,我自会回去请罪。”
冉清影嘴角微挑,却是不置可否。
另一边苏若君小心将顾流惜安置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