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本来一头雾水的仍由他发泄,可是后来越骂越离谱,居然扯上他死去多年的父母,他最敬爱的父母。
方晚红着眼睛咬牙切齿说道:“你闭嘴,你不准说我爸爸妈妈。”
韦英德冷笑:“凭什么不准,就是你那不争气的爹才害死我姐姐!才把你们这两个拖油瓶扔给我,我偏要说,你跟那姓方的一样,是个懦夫,是个蠢货!”
方晚眼睛充血,一副恨不得把韦英德吞了的样子:“不许说我爸爸,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方晴叹口气,赶在方晚扑上去之前,走过去轻轻搂住他,柔声安抚。
“哥,小晴想吃冰激凌,带小晴去吃好不好?”转头向韦英德投去哀求的一眼。
韦英德重重哼了一声道“这几天给我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通了礼仪廉耻孝悌忠信,什么时候再给我出来!”
方晚垮了肩膀,抱住方晴无声哭泣。
“都过去了,哥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有我呢,我会陪着你一辈子的。”方晴满眼都是超出她年龄的悲伤。
原来那天方晚直接被白行律掳走,只让耿笛给他家挂了个电话,说方晚与人起了争执,到朋友家里玩几天放松放松心情。
电话是周丽接到的,那几天方晚正好和她闹了些不愉快,她这么一听,自然而然认为这是在向她挑衅。
回头就向韦英德告状,韦英德一向注重长幼之分,当下被周丽一阵添油加醋,就坐实了方晚以下犯上,拒不悔改,并以离家出走为由,要周丽这个长辈向他认错道歉的罪名。
韦英德当然气,所以一见方晚就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臭骂。再加上,韦英德一向看不起方晚那不仅自己自杀,还要带着老婆一块自杀的懦夫爹,新仇旧恨全算在了方晚身上。
方晚一点也没恨过父母扔下他们,只是埋怨过父母为什么不把他们俩带上。他想,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啊。
所以在被韦英德关进那间又暗又小的工具间时,还梗着脖子让他向他的父母道歉。
结果当然少不了几巴掌,在那间又臭又脏的小房间里,方晚乱七八糟想了很多事。
有爸爸妈妈,舅舅舅母,有小晴,有白行律,有古阆耿笛,有齐斐,有齐然还有何小磊……
不过想得最多的还是他所坚持的理想,他想,为了心中那个愿望,目下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韦英德关他,不过是要让他低头认错。想通后,方晚拖着快饿虚脱的身体,跪在韦英德和周丽面前认错。
方晴在一旁心疼的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方晚想起在那家超市打工,还没去领工钱。但是自己不辞而别,超市不要他赔偿就万幸了,还会给他结工资吗?但是一想那怎么着也有好几百,方晚一咬牙,还是厚着脸皮去了。
谁曾想超市老板笑容满面,非但没责备他中途失踪,还加算了好几天的工钱,说是看他乖巧,多给一些。
方晚诧异之余,不住道谢。
犹豫一下,想到还有好几天才开学,既然老板人这么好,干脆让他再在这里多打几天工吧。
说出他的恳求后,老板脸色立时大变,抹着冷汗说:“不行不行,咱们这不缺人了,要是缺钱你去别家吧。小兄弟你以后也别到我这来了,买东西也别来了,那,我再加给你一个星期工钱。赶紧走吧。”
方晚莫名其妙被推出了店门,心下怪异。但是见手里足有两月份的工钱,郁闷之心一扫而光。
剩下几天,在家安安分分做家务,替韦明韦亮补习功课之余,方晚偶尔会接到白行律的电话。两人无非说些什么你吃了吗,我吃了,今天天气不错,菜有点咸之类的废话。
不过大多数是方晚在说,白行律安静的听着。
有时方晚会想,不知道现在他怀里有没有躺着另外一个人呢?
回来后,方晚给何小磊打过几次电话,但要不是没人接听,就是他妈妈说人出去玩了还没回来。
方晚隐隐觉得何小磊是故意躲他的,心里有些失落,悲观想着自己果然要不起朋友这种东西啊。
四月一日这天,是西方的愚人节,也是开学报到的日子。
同舅舅舅母道别后,方晚提着行李袋开门,却不想撞进一个坚硬的胸膛。方晚有那么一瞬间暗自兴奋,会不会是他?
可是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第一这人身上没有草木的幽香,第二这人的声音……
“小晚,我来接你了!”
“伟峰哥……”
易伟峰穿着夹克牛仔裤,一身休闲又有活力。长手一伸,习惯性揉上方晚的头发。
“我千里迢迢来接你,不要太感动啊,哈哈!”
方晚无奈叹气。
易伟峰眼神转向方晚身后的韦氏一家人和含笑的方晴。
“叔叔阿姨好,我是小晚的同学加室友!你就是小晴吧?果然跟你哥哥长得一样乖巧漂亮,来,给哥哥抱一个。”
方晴失笑,站着没动。
韦英德面色有些难看,哼了一声,根本没理会易伟峰的问好。
方晚有些尴尬,小声说:“伟峰哥我们走吧。”
哪知易伟峰拨开拉他的方晚,笑嘻嘻上前,递给韦英德一张名片。
韦英德瞄了一眼名片,突然脸色大变。
忙双手毕恭毕敬的接过那张名片,嘴里还不住道歉,说得罪了得罪了。
方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