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窝里斗地真及时。”阿加安西回头便见牛大力正在解尸体的衣服,便知道他要干嘛,“宝贝儿想留在这里?很危险哦,我可要走了。”
牛大力换上衣服,眼皮子一抬:“是你把我绑到这里要和你一起端了这儿,这回却又要走?”
“要懂得知难而退,你们大殷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牛大力手下动作不停,解开发带对着自己的发带乱揉一通,让自己看上去邋遢一些:“这些人狡猾得很,这回窝里反后肯定又要换个地儿,再找他们就不容易了。就像你说的,这样到时候还能在五王爷面前露个脸儿。”
“那也要看你还有没有命去见柳珏。”
牛大力笑了笑:“帮我个忙吧,看在我们认识了四个月的份上。”
阿加安西收敛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喜怒:“你还是要去?就你一个人别去逞英雄。”
“机会不等人,那些□□一定要毁掉。如果我回不来,就把这里的事告诉五王爷,还有这个。”牛大力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请崛国国君帮我一并转交,我们两国无冤无仇,还请国君帮这个忙。”
“你果然是柳珏的人……”阿加安西从牛大力手中接过令牌,低笑起来,“柳珏手下的人都像你一样这么疯吗。”
“我相信国君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就此别过。”
牛大力笑得轻松,仿佛是去上街买菜一样。
但这个笑不知怎的,笑进了阿加安西的心底。
目送对方的身影没入夜色之中,阿加安西暗自深吸一口气。
底下的人试探道:“王,计划是否照旧?”
阿加安西握着令牌的手紧了紧,复又松开:“照旧,我们走。”
暗卫们连忙跟上:“是。”
寨子正中,周围地上躺满尸体,上百人手持弓/弩包围一个灰衣老者,黑衣老者双手背在身后,一双浑浊盯着对方身后的男人,沙哑着声音:“康放,你知道你爹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康放冷冷地道:“哪那么多废话,看在你收留我这么多年,我可以放你条生路。”
老者自顾自接着道:“你爹是想你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我当初有个小门派,身受重伤倒在在大康街头,是你爹微服的时候救下了我,给了我一条命。当时政治并不清明,百姓也苦,你爹虽为太子却也做不了什么,直到最后大康朝覆灭,你爹在被押送过程中让我救了下来,我们被全国通缉,不得已我带着弟兄和你爹到了这里,渐渐便也做了这么一个勾当。你爹恨心里肯定是恨着的,但他都看开了,走前唯一的惦记就是你,可你还是没有放下,心里还想着那个你见也没有见过的大康朝。康放啊,你爹比你明白。”
“放屁。”康放咬牙,“他那是胸无大志,那是没用!身为太子,江山被人夺走还在那里悠哉悠哉,我怎么会有这种爹。我那爷爷也是个没用的,昏庸成那样也难怪大康朝会没落。这本来就是我的,我本来就该在皇宫里穿好的吃好的,学习治国之道打理这个江山!可最后呢!你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都看轻我,羞辱我,把我尊严践踏来践踏去。都是你们!你还以为你兄弟有多重情重义?原本你手底下的人已经有一大半投靠我了,可远远不止现在我身后的这些人!”
老者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康放身旁的陈公公。
和老者的视线一对上,陈公公立刻心虚地别开眼。
“陈公公,他是念及你对他忠心耿耿才让我救下你带着你一起逃亡到西北,他走之前给你下的最后一个命令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陈公公只觉自己被老者的目光血淋淋地扒了出来。
见陈公公不答,老者复又问了一遍:“你还记得吗?”
陈公公暗自擦干额头上的汗,又看了康放一眼,才道:“好好教导皇上。”
“皇上?”老者轻笑,“你就是这么教导他的?你可曾对得起你主子的在天之灵?”
康放率先出声:“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老者摇头叹气:“我一老头子也活够了,只是担心到时候没脸见你爹,你成了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
说罢环顾四周的尸体,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也对不起他们,人老了也不中用了,我竟没发觉你弄了这么个东西进来。”
最后老者的目光重新对上康放:“别做梦了,你不会成功的,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闭上你的狗嘴!”康放一把夺过身边人的弓/弩对着老者就是一箭。
“啪。”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颗石子把箭打落,石子骨碌骨碌滚到康放脚边。康放一脚踢开:“谁?!出来!”
回答他的是石子的破风声。
康放被石子打中手腕,惨叫一声,弓/弩便脱了手。其周围的人一个个都被石子打中手腕,一时间嗷嗷直叫。
“混蛋。”康放骂了一声,脖子上却突然架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顿时闭了嘴。
陈公公吓得尖叫:“皇上!”
“不许动,把手里的东西扔了。”牛大力说着把手里的匕首往康放脖子上送了松。
“好好好,你别乱来。”陈公公对在场几个犹豫的强盗吼道,“磨磨唧唧地干什么,快扔了,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几人对视了一眼,接二连三地放下手中弓/弩。
老者沙哑的声音再次开口:“年轻人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