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不过是个女史,在后宫之中并没有多少自己的人脉。封妃之后,凤藻宫的奴才也都是由内务府统一配的,这些年,宫务又一直掌握在周贵妃、吴贵妃手中,她手中并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吴贵妃对她的敌意,她很清楚,在这个特殊时期,除了自小贴身伺候的抱琴,她并不敢相信凤藻宫中的人。
贾母带着王夫人进了凤藻宫,看着元春苍白的面色,贾母很是担心。虽说元春年龄有些大,又是头胎,反应大些是正常的,可这憔悴的也太厉害了。
“给娘娘请安。”不等贾母等人跪下去,抱琴已将人扶了起来。
“祖母快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奉上茶盏之后,抱琴就带着人退下了。
“我看娘娘气色不大好,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害喜害的厉害?”待屋子里没了外人,贾母开口问道。
元春点了点头,开口道:“这几天我一直是吃什么吐什么,祖母可有什么法子,再这样下去,恐怕正月里都需要卧床静养。”
怀孕的事情,抱琴也不懂,这几天,她吐的厉害,人也虚脱的很。太医说她胎像不稳,需要卧床休息,可她根本做不到。
今天是除夕,正月里的宫宴也很多,她如果不出席,必然会被说是恃宠而骄。她有自知之明,当今皇上并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就算她肚子里还有他的老来子,可一旦的了皇上的厌弃,也并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个紫禁城中,向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
贾母拍了拍元春的手,安慰道:“娘娘别担心,你母亲怀宝玉的时候也是害喜害的厉害,娘娘害喜的厉害,一定是个小皇子。如果孕吐的厉害,让抱琴弄些酸梅吃吃就好了。”
王夫人忙点了点头,“老太太说的是,娘娘这一胎一定是个小皇子。”
元春压下心中的不安,点了点头。母亲怀宝玉时,她年纪还小,现在想来,那时母亲也确实是吃什么吐什么。
张氏去世,北静王妃需要守孝,水溶作为女婿,也需要守制三个月。因此,除夕宫宴,北静王府就只有太妃赵氏出席。
张氏去世,刑部尚书吴安需要守制一年,吴贵妃也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张氏的死因,她很清楚,并不是什么重病而亡,而是自杀。她不喜欢这个嫂子,只是这个时候去世,实在是太不利了。
远远地看了一眼北静太妃,吴贵妃垂下眼帘,掩下了眼中的厉色。既然北静王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只能大义灭亲了。听哥哥说张氏是去王府见了侄女后才自杀的,吴婉这颗废棋,也该发挥她最后的作用了。
吴安丁忧,对于太子司徒珏来说,可是个好消息。不仅仅是因为吴安是刑部尚书,更是因为,他已经得到消息,北静王府与吴家的关系并不好。仅凭一个工部,司徒玮想要跟他争,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司徒玮远远地看着谈笑风生的太子,垂下眼,掩住了眼中的狠辣之色。夺嫡之争已经开始,舅舅吴安丁忧一年,对他来说,确实不是个好消息。户部尚书是父皇的人,兵部掌握在水溶手中,吏部、礼部一直掌握在太子手中,现在六部之中,仅仅只有工部在他手中,要夺得大位来说,实在是没有多上胜算。
一想到水溶,司徒玮更是怒从心来。
按理来说,北静王妃是他正经的表妹,水溶也应该是他司徒玮一派的人了。可事实上,水溶不仅拒了他递过去的橄榄枝,朝堂之上,更是处处与舅舅吴安针锋相对。
太子已经手握吏部,如果兵部也握在了太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