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我一人吃饭!”李朗愤愤地道。
“你去吃,我现在还不饿。”李敏说着走到屋角,从那堆书中拾起一本,一页页地翻看着再多言。
李朗跺跺脚,小身子冲出门去,李敏自不管他,认真地看起书来,腹中虽然饥饿,可也抵不上身体上的疼痛。他品味着这些疼痛,便能令自己暂时忘却吃饭的*,把神志调回到书本上来。
这个身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只读圣贤书。才干了几遭活计,手已经被磨得生了血泡,因为插鞅苗,十指甲都裂了开,在指甲缝里面浸满了乌黑的泥土,想着等雨停了,还得再去山根看看自家的菜鞅,李敏就绝了要把双手弄干净的意念。
李敏想罢叹息一声,捏紧手中的书,继续强迫自己读下去。
这可不是在中,这是活生生的现实,他的身体不行,跑两步就喘,根本没办法,像神武地废柴一样崛起,一举惊人变天才。
还好,他是个秀才身份,有一些读书的功底,脑袋瓜又不算笨,至少记忆力超群,得先把这些书读完,计划着不靠山根那处贫地吃饭。
他心下做了番打算,就听茅屋的门被踢开,转头看去,李朗捧着个巴掌大的石碗进了来,那里面冒着面食的诱人香气,带着李朗时不时地故意大声咂着嘴巴,蹲在屋中,喝得哧溜溜作响,李敏禁不住腹中咕咕直叫。
对此,李朗仅是乍气横现地扫了他一眼,那样子仿佛在说,看吧,你也很饿,装什么装!
李敏不禁苦笑,能省一顿是顿的,何况邻里送来的米面又不多。他受了伤,受了伤的人光疼痛就吃不下饭了,怎么还会肚子饿呢。
摇摇头,李敏扔下书,有李朗这个小捣蛋鬼在,这种情境,他也看不下去了。
“你看着小妹,我出去走走。”
外面的雨下得大了,李敏笑了,下吧下吧,下得大一些,就不用去河边挑水灌溉鞅苗了。
家里没有蓑衣,他拿了个破了两个洞的油纸伞朝外走,身后李朗奔了过来,声音又气又急,“你还真的不吃了?!都受伤了,小心淋了雨水,又生病!”
“没事。身子光疼了,没觉得饿。”
李敏口是心非,伸手欲抚抚李朗的脑袋,被小孩儿给倔强地甩开,因为动作大,石碗中的面汤泼出去一点,使得李朗又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雨中吟诗,很浪漫嘛!你吃完饭,记得把羊肉都弄干净,回来我检查。”
李敏笑笑,当即出了门。
举着伞漫无目的地出了矮小的栅栏门,李敏打算去山根头看看,过两天月圆之夜,他得做好了打算,周全些;如今生活也有些起色,回头那只野羊,也能够吃些时间,天冷了,肉能放住了,不会发臭。
这正走着远远就看到赵婶子举着伞疾步而来,“呀大郎啊,你这是要去哪里?”
赵婶子怀中抱着一叠衣布,青灰色的,显然是洗洗穿穿,用了许多次,李敏见之暗想,她也许是要去改做衣裳,可是赵婶子一手好活计,莫非是教人做衣么。
“出来走走。”李敏礼貌地笑着回道。
赵婶子抓住李敏早就被僵得发冷的身子,不住地摇头,“都穿这么少还要走走?!乖孩子,快些穿上吧!”
赵婶子年逾五十了,头发都花白,李敏之所以没叫她大娘,而是婶子,完全是因为沐水村有个辈份排序,李敏遵从长幼辈份,是以叫一声婶子。不过看赵婶子的模样,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孩子一般。
“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