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雄出动公司和家里大半警卫,联系警卫科,堵住东临火车站和各个长途汽车站,连着几天搜了大半个东临市,也没找到人。
徐亦吃着板栗就着白水,在堆满垃圾恶臭难闻的胡同里,在几条野狗的掩护下,蹲了一天。
这地方很隐蔽,没多远就是公交站,就算是警察也有懈怠的时候,他打算守到凌晨,等长途汽车经过对面街道,从小道走,搭车离开东临室。
入夜,胡同外卖板栗的收摊了,有三个街头混混跳出来打劫初中女生,女生在尖叫。
街上到处都是警察,徐亦为这些傻逼默哀。
谁知道尖叫声引来的,不是警察,而是碰巧经过的陆以哲。
陆以哲从市图书馆回家,正好经过这儿,就听到女生哭叫的声音,他挂了电话,就出手了。
看得出来,陆以哲稍微有点格斗基础,三两下搁倒了俩,正要对付第三个。
那黄毛混混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陆以哲一个不慎,衬衫被划开一道豁口,伤到了皮肤,鲜血染红了白衬衫,也刺伤了徐亦的眼。
眼镜就从陆以哲鼻梁上掉了下来,被一脚踩断。
初中女生吓得拼命往前跑,巷子深处传来狗叫声。
“她跑了,你,你把钱交出来,”那小混混见到血吓到了,但之前喝了点酒,酒壮怂人胆,黄毛拿起刀就冲向疲惫不堪的陆以哲,“出来啊,把他拖进去,不过是高中生,打他一顿,晾他也没胆到处乱说。”
还有第四个人。陆以哲眼前模糊,动手前他打电话报了警,警察还没来,这下危险了。
三角眼的猥琐男人斜着腿从暗处慢悠悠地踱了出来,手里叼着烟。下一刻,他却像破麻袋般扑倒在地,徐亦搬起石块砸在他腿上,三角眼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警笛声远远传来,越来越清晰。
另外三个小混混只受了轻伤,想要逃走,却被徐亦拦下。
他们三个拿着小刀还哆嗦,徐亦从小到大没少打过群架,这点人算什么,他操着钢条一人一棍,全部打倒在地,陆以哲竟还傻站着没走。
“跑啊!”
“眼镜坏了。”
“以后早点回家,路上不安全。”
徐亦服了他了,捡起地上的眼镜,递给他,镜片还是好的,镜架断了。徐亦心想没这么近视吧,不戴眼镜就看不见,还学别人路见不平。
陆以哲听他声音觉得年轻,说了些话。
徐亦把钢条丢到那三眼男脚边。
就这么一会时间,警笛还在远处叫唤,附近巡查的交警就赶来了,直接把徐亦撂倒在地。
陆以哲怎么解释也没用,东临市内所有警察都知道徐辉雄的儿子长什么样。
徐亦躲了五天,就这样自投罗网。
之后又是怎么样的日子,他到现在都不想回忆。
至于陆以哲当时说的什么,徐亦已经想不起来了,估计也是无关紧要的话。
现在,徐亦想,的确是我要你教我,但只是说说而已。
这世上聪明人那么多,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然后呢,说够了?”徐亦冷冷道,“你真了不起。”
陆以哲愣了愣:“我有冤枉你吗。”
这些题每一道我都跟你讲过好多遍,每种解法反复讲给你听,但如果说了他是学海无涯,只怕徐亦更难堪,更恼羞成怒。
“以后少管我的事,我看到你就嫌烦!”
徐亦站直了身体,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以哲转身走进实验室,坐在电脑前,久久不发一语。
徐亦不讲理,也不领情。既然无所谓挂科,又不像普通学生那样担心前途,骨子里对学业那么不屑,为什么要转进卓越班,给别人添麻烦呢。
好想毕业。
徐亦直接去了学校附近的健身房,挥汗如雨了一下午,累得浑身酸软,坐下来休息,拿毛巾擦汗,灌下几口冰冷的水。
他把个性签名改成了‘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然后给学海无涯发了十个痛哭的表情。又站上跑步机。速度加到十二,跑了二十分钟。
徐亦把速度降下来快走,一看还没有回复,他面无表情地又加了五个。还加了句话。
实验北楼201实验室里一股低气压,陆以哲默不作声地做实验,来找他讨论课题的研究生缩着脖子就出去了,全程不敢看他的脸。
下午吃饭的时候,姜淮见他情绪不对,就问谁惹你不高兴了,陆以哲摇了摇头。
“没什么,实验结果不合预期而已。”
陆以哲对待研究的严谨态度,或许比起为人师者的董教授还有过之无不及。实验室有一定危险性,里头各种反应装置,甚至有的还充斥着有毒有害气体,校内就有过本科生去做实验,把加热装置的电导棒放错位置,造成仪器爆炸,学生受伤的先例。
“那告诉你个好消息,让你高兴一下,”姜淮得意地说,“你硬盘里的数据可以恢复!”
“太好了,”陆以哲淡笑道,“谢谢你。”
“你跟我,客气什么。”见他笑了,姜淮也高兴。
这时,手机震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