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陆元畅等人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而且虽然他们乡土味浓,可好歹也是一身光鲜,家底殷实,带着奴仆,这是个先敬罗衣后敬人的年代,他们有的是自信。
一行人排队进城,当刚要交入城税时,某个眼利的守城兵看到了陆元畅腰间挂的将军府亲军腰牌,他立马收起了傲慢的表情,点头哈腰地说道:“上差,您这是折煞我了,您还需交什么入城税呀。”
陆元畅不禁挑眉,她是特意将腰牌挂出来的,就怕有人不开眼寻他们惹事,现下有着妇人与孩子跟着,不可得吓坏他们,可她没想到,将军府的腰牌如此管用,居然能免入城税。
守城兵意思一下检查了马车与货物,便放行了。
刚进城,管家派人守在城门口的手下便认出了陆元畅,忙上前热情地拱手说道:“陆大官人,我家少爷昨日命小的在此守着,若是大官人来了,便领回府去,家中已为大官人备好了客房,还请大官人莫要嫌弃。”
“这怎好意思,我等住客栈便成了,还请兄台回去禀明管大哥,在下安顿好家眷便去府上拜访。”陆元畅婉拒道,她此时到不是怕管家谋她什么,而是真真觉得难为情。
为着她的婚事,管仲洛溪村汾城两头跑,还仗义的给她作傧相,现下她带着那么多人,若是跑去了管家,可不得打扰人家么。
“陆大官人,您别为难小的成么,我们少爷说了,您是他的兄弟,哪有兄弟来,住客栈的道理,今日小的若是让大官人去住客栈,我们少爷非得打死我不可。”来人苦着脸说道,这些话,还真是管仲吩咐他这么说的,管仲知道陆元畅傲气,不愿受人恩惠,这样的人,只能用感情慢慢磨,小恩小惠是打动不了她的。
果然,管仲的一番话,陆元畅犹豫了,就她那张笨嘴,她哪里说得过管仲派来的人,而陆元畅也想着,只是暂住一两日,等将军府给她的小院到手了,就立马搬走。
一行人顺着西大街而行,杨荣在王敏乱马之地看了陆元畅一眼,陆元畅向他使了个小心口风的眼色。
王敏这事,要说起来,怪不得陆元畅,不过以顾小芙最近的表现来看,她极担心这事若是被顾小芙知道了,还不得哭得泛滥。顾小芙原本就没自信,若是知道了王敏的事,估摸着心里头又要难受了。
偌大的汾城,南贵西富,东穷北贱,西大街是富人云集区,也是城中最大的市集,青楼酒馆,书院茶舍,数之不尽,各色商铺,鳞次栉比,因着还在正月,街上一片喜庆,往来的人,穿着都是极好的,看得顾小芙一愣一愣。
“芙娘,喜欢这里么?”陆元畅见顾小芙瞪大了灵动的双眼凑在窗口瞧得新奇,淡笑着问道。
“大郎,奴家…奴家…”顾小芙自然是喜欢的,她是年轻人,有着年轻人应有的好奇之心,不过,喜欢归喜欢,这样繁华的大城市,顾小芙怕自己应付不过来。
“只要你喜欢就好,往后咱俩就住这城里了。”陆元畅拉了拉顾小芙的手,安慰道。
顾小芙甜甜地回笑着,拉着陆元畅温暖的手,心莫明就安定了,也是,有陆元畅在,她怕什么。
管家富贵,座落在西南角,占了一大片土地,因着底下人的报信,陆元畅等人到时,管仲已从赌坊回来,亲自在大门口迎接。
“贤弟,我日盼夜盼,你总算是来了。”管仲见了陆元畅的马车到了门口,迎上去行礼,他一脸的笑意,显得极为真诚。
“管大哥,咱分别才几日,你说笑了。”陆元畅拱手还礼,指着身旁人给管仲介绍:“这位是我大哥杨荣,管大哥先前见过的。这位是我大舅兄,祝礼仁,祝秀才。”
“有礼了,各位能来我管府居住,真是我管家的荣幸,贤弟,你咋不将你的新娘子与我引荐?”管仲笑道,新娘子早在闹洞房时见过了,那时管仲喝得半醉,只觉新娘子漂亮得不像一般妇人。
“管大哥又说笑了,芙娘你出来,见过管大哥。”陆元畅也没觉得管仲无状,本就是感情极好的,见一见也无妨,难不成住在管家,能不见面么。
顾小芙闻言,便扶着陆元畅的手出了马车,将祝大娘教她的那一套礼仪拿了出来,给管仲做了一个标准的万福,唤道:“管大哥。”
“哟哟,别客道呀,阿元,你可真有福气,弟妹这长相,怕是在汾城也能排得上号的,你可得藏好了,别让人瞧了去。”管仲是粗人,有个漂亮的小娘子给他行礼,他哪吃得消啊,忙虚扶了顾小芙起身,一面又提醒陆元畅,这汾城,有的是达官显贵,那些上流人士,自诩fēng_liú才俊,其实,最是肮脏不过。
陆元畅闻言,只得缰着脸答谢。她知道管仲说的是心里话,单看王敏,一个女子也敢当街抓人,可见达官显贵猖狂到何程度,回头看顾小芙,明眸皓齿,打扮清雅,一言一行,自有一股fēng_liú,陆元畅那一直简单的心不禁跳动,这保家为国的,不能保家,何以为国!
随管仲进了正厅,管老大亲自相迎,一行人也是有说有笑,陆元畅因感念管家对自己的照顾,便拿了早就备好的礼当面呈上。
一张熊皮给管老大,一张狼皮给管仲,还有一张艳得极漂亮的火狐皮,给管兰。原本陆元畅是留给顾小芙的,这火狐可遇而不可求,当年她遇上了,追了老久才抓到的,不过顾小芙不喜如此艳丽的颜色,陆元畅想着管兰的火爆脾气,便觉得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