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快绝望之际,陆元畅等人出现在众人眼中。有些妇人见了自家汉子无事,居然哭晕过去。
杨大娘见杨明与陆元畅都完好无损,也是哭得惨烈无比,若不是有珍娘扶着,她怕是站都站不住。
“干娘,大嫂,阿元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陆元畅看到杨大娘哭成了泪人,短短几日,竟憔悴如斯,她心里难受极了,飞快地跑到杨大娘面前,“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
“你这个死孩子,怎能自己一个人跑上山呢,你身子还有伤你知道么,你这是要担心死我么!”杨大娘死命地捶着陆元畅,发泄着心头的恐惧,她哽咽地说道:“当年你阿娘去时,她千叮咛万嘱咐,将你托付给我,我接了这个重担,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大,是为了让你如此作贱自己的么!”
陆元畅听着杨大娘悲痛的声音,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她为自己莽撞的行为感到羞愧,也为自己如此之近的直面死亡而感到后怕,她抱着杨大娘,哭着说道:“干娘,阿元不孝,你打死我罢。”
“阿娘,阿元平安回来了,咱应该高兴才是。”珍娘见杨大娘快哭晕了,忙抹着泪安慰道。
“你虽不是我亲生的,可也是我养大的,打死你,还不是我心疼。”杨大娘发泄了心头的恐惧,不舍地摸着陆元畅满是泪水的脸,原本气宇轩昂的人,现下竟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哪个做娘的看了,会不心疼。
杨明也是两眼通红,见周围一群人都抱在一起哭得死去活来,觉得实在是难以入眼,他对着村民说道:“我杨某人,代我家不肖子,谢过众乡亲的顶力相助,今日,在陆家,为大家接风洗尘。”
“兄弟们,去我家吧,大恩不言谢,酒肉管够!”陆元畅闻言,起身抹着泪附合道。
杨大娘紧紧地拉着陆元畅的手,与一行人去了陆家,亲自为陆元畅洗脸换衣梳头,见那个英俊的儿子又回来了,才抹了泪放下了几日的担心。
一群人拥进了陆家,使得一向清冷的陆家难得的热闹。
陆元畅非常慷慨,不仅邀请了上山的汉子们,连他们的家人都请到了陆家。男子们在院子里摆了两桌,妇人们在厅里摆了两桌。杨大娘带着妇人们,热火朝天地做好吃的。
这灾荒年月,几家人都好久没有吃肉了,就是年夜饭,也只草草对付过去。众人见陆元畅极为豪爽地拿出了大量的酒肉,不禁气氛更为高涨。几家人在此时,才彻底明白,陆家与杨家的厚道。
烧锅端了上来,众汉子们敞开了肚皮地吃喝,陆元畅也是极高兴的,她虽不曾憧憬这样的相聚,但此时身在其中,也能深深地感受到友情的可贵。
外头汉子们划着拳,喝着酒,里头妇人们更为忙碌,她们不仅要顾着自己,还得顾着狼吞虎咽的孩子们。
只有小九,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啃着它最喜欢的肉骨头,但它的眼睛,一直盯着陆元畅,就怕一错眼,陆元畅没了。
这一夜,陆家闹到了极晚,村里人都是实诚人,妇人们见汉子们喝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帮着收拾碗筷,直到一切停当,打扫干净,才回了自家。
陆元畅有些醉了,她抱着小九,轻声说道:“小九是个好孩子。”
“啊呜~”
小九终于得到了陆元畅的夸奖,喜得直舔陆元畅的脸。
“呵呵,小九不闹,我想你阿娘了。”
这一夜,陆元畅抱着小九,醉倒在厅里。
第二日,村子里便开始热闹起来,杨明拉了陆元畅,叫上佃户们粉饰陆家,有不少村民,主动要求来陆家干活,赚几个铜板,上回陆家修房,发放工钱村里人都瞧见了,现下有这样的好活计,怎能落下。
不过此时并非如上一回一般大修,只需要上漆挂红便成,并不需要太多的劳力,陆家的佃户也不是全部能上的,村民们只得扼腕叹息。
陆元畅一边监工,一边焦急地等着杨荣的好消息,上山猎雁已无望,她全部的期盼都放在了杨荣身上。
这一日傍晚,陆元畅没有等到杨荣,而是等来了另一拨人。
“陆小弟,多时不见,久违了。”管仲拱手说道。
“管大哥有礼,许久不见,管老大身子可安康?”陆元畅见是管仲,便出了院门亲迎。
“家父身子强健,已恢复如初。陆小弟,你家这是有喜事么?”管仲见不少人在陆家漆房,便问道。
“呵呵,是的,不日在下要娶妻了。”陆元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人生头一回大婚,到底有些抹不开脸。
“哈哈,恭喜啊,哥哥我来的正是时候,上回临川城一别,我一直想来看看你,可惜时局混乱,便耽搁了,这大过年的,图个喜庆,这些小意思,陆小弟可不能推辞。”管仲边说,边让手下将两车的礼物拉进院门。
陆元畅见状,忙将人拦了下来,说道:“管大哥太客气了,临川城那时只是小误会,当不得此礼,管大哥且将礼收回罢。”
“陆小弟,这话见外了不是,你我相识一场,英雄惜英雄,何况正值你娶妻,做哥哥的怎能没有表示,你若当我为兄弟,便安心收下罢。”管仲是在外头混的,人情世故比陆元畅可是高了不知几筹。
陆元畅本就不善言词,被管仲说了几句,她居然觉得不收下是辜负了管仲的一片心意,只得无奈说道:“那就多谢管大哥了,家中杂乱,管大哥不如随我去村长家里坐坐,喝口热酒去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