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杨荣回家,珍娘边给他收拾,边告诉他陆家的情况,杨荣接到了教导陆元畅的重任,一时没缓过神来。陆元畅的情况也只有他适合去说说,可是他也为难不是!妇人之间教导这事还算说得过去,男子之间要如此敞开说话,合适么!
正当杨荣想着心事之际,陆元畅已去柴房提车了,她心中纳闷,杨家莫非是缺银么,这么急着要领狼。
三人将狼装上了车,顾小芙已收拾好桌面泡上茶,杨明婉拒了,说道:“阿元,今日家中尚有事,我们先回了,你且好好养伤,晚间带了芙娘来家中用饭。”
“让干爹干娘费心了。”陆元畅拱手说道,将两人送出去。
进屋关门,陆元畅便将院中的狼拉进了地窖,出来之时,天上飘起了雪花,夹着微风,在院中飞舞。
顾小芙在廊下守着火炉煎药,那一身淡绿,映着粉嫩的小脸,衬着漫天的白雪,煞是好看。而小狼则是撒欢地满院乱跑,拿着小爪子扑着雪,它见陆元畅出来了,忙躲到顾小芙身后,轻轻地叫唤。
“大郎可要看书?”顾小芙顺着小狼的毛,对着陆元畅问道。
“看你便好。”陆元畅淡淡地笑道。
“又欺负奴家!”顾小芙娇嗔道,她避开了陆元畅灼热的视线,将茶炉搬去了书房,铺纸磨墨,等一切安排妥当,也不管一直盯着自己瞧的陆元畅,回房拿了针线在廊下做活,一边守着药炉。
陆元畅讪讪地去了书房,昨晚她第一次尝到了诱人的味道,不免有些贪恋,顾小芙因着自己的伤,总劝着自己早睡,可她就是控制不住,闹了顾小芙大半夜,眼下又行为轻浮,佳人怎能不生气。
顾小芙见陆元畅去看书了,才松了口气。自打两人表明心意,只短短一夜,陆元畅的转变就让顾小芙羞得不行。这些是她往日所期待的,可真得到了,顾小芙又觉得太快了。
时间随着冰冷的大雪与暖烘烘的药炉流逝,顾小芙端着熬好的药,进了书房。
书房中,陆元畅认真地翻看兵书,在纸上勾勒出山川图貌,将心中所想的防卫据点一一圈出,在图的边上标注着驻兵数量。
顾小芙将药碗轻轻地放在桌边,说道:“大郎喝了药再看书罢。”
“芙娘且稍等,待我思量完再喝。”陆元畅看着地图头都没抬,在纸上不断地添画。
顾小芙不敢出声打扰陆元畅,只站在一旁看着,她是看不懂这些军用地图的,不过跟着陆元畅认字已久,图边的文字标注她能看明白一些,瞄到“临边”字样,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临边城是北方军事重镇,听说宋大将军一直领兵驻扎在那里,临边城三面环山,只正北方一片草原,而北方所对的,便是戎狄。
陆元畅曾与她说过,若是临边城失守,那么戎狄便能长驱南下,在临边城与京师之间,只有两处可守之地,一处是奉关,一处是保安城,再往南,便是一整片平原,无险可守。她们临川城位于临边城与奉关之间,虽不是直接面临戎狄威胁,但比之南方还是颇为艰险。
顾小芙看着陆元畅微皱的眉,不禁想起昨日婉娘与自己所说,今冬的徭役是修城墙,不知这些事是否有联系,难不成秋季粮价上升,并非是粮商们的特意所为,而是北边真的有战事。
眼下知道陆元畅的身份,顾小芙对传宗接代已是死心,但她却比往日更为担忧,陆元畅是女子,怎能上战场,且不说能否保命,单就艰苦的军旅生活也不是一个女子所能承受的。
两人各自思量,药碗中徐徐而起的白雾渐渐消散,待陆元畅理出头绪,药已变得温凉。
“芙娘皱眉的样子虽好看,但我却不喜,芙娘可否为我展颜一笑?”陆元畅喝过药,温和地说道。
“大郎可知村里的男子大多去修城墙了?”顾小芙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容,说道。
“前几日便知,临川城十年未修城墙,现下修缮并未不妥。”陆元畅笑道,拉起顾小芙的手缓解她的忧虑。
“那大郎为何今日要画临边城的图?”顾小芙问道,她才不傻呢,只是往日没有深思罢了。
“我不仅画了临边城,从临边到保安的图,我都画了。”陆元畅起身,将往日所作的图都拿了出来,一一拼接,铺了整整一地,大周北境的全貌便显现出来,图中山川河流,描绘得甚是详尽,每张图的边上,都密密麻麻地标注了不少文字。可以想象,陆元畅对北境之地有多熟悉。
“芙娘切不可多想,绘图只是我的爱好,你看,临边城是最后的一张图,现下北境之地已完,过些时日,我便将北境全图誊录到一张图上,这样也可便于研究。”
顾小芙见状,才安下心来,洗了药碗,便拿了针线在书房陪陆元畅看书,不管陆元畅是不是要上战场,眼下这样安稳的日子,是顾小芙所期待的,两人能多待一刻,总是好的。
陆元畅见顾小芙来陪自己,喜滋滋地拿了书上了榻,挨着顾小芙靠在大枕上,一手揽着顾小芙的腰,别提有多惬意。
顾小芙柔顺地替陆元畅盖好薄被,便开始静静地绣起了衣服,还有一月,便要过年,顾小芙这几日都在为陆元畅绣外衣,手中的衣服,是亮丽的宝蓝色底色,上好的锦缎面料,衣服的前襟处,是繁琐的图案,陆元畅看不懂这些,就如顾小芙看不懂地图一样。
陆元畅见顾小芙悉心地照顾自己,身心都是暖烘烘的,薄被掀起,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