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中年男子摆动厚肥的胳臂及水桶腰,大摇大摆的走出偌大的会议室。
听到散会,众人喧哗、鱼贯走出,偌大的会议室瞬间空荡荡,只剩下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心有不甘的谢宇圜,及一旁看着好戏却又虚与委蛇的上司黄正雄。
还好找到了一头代罪羔羊,要不然今日走路的人将换成他。黄正雄望着在他一旁的下属,悻悻然的暗忖。
话说一个月前,黄正雄接受敌对公司的贿赂而泄露公司机密,如今东窗事发,他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部署了一条线,让他的下属做他的替死鬼。
神不知鬼不觉的……嘻嘻,还好上面那头死肥猪脑筋不怎幺样,随便用个障眼法就躲过,就可怜他的员工了。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谢宇圜,你可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正直好欺负了,我不对你下手,还是会有人对你下手的,倒不如把这个难得的机会送给他,废物可是需要好好的利用才能资源回收。
「我也知道你是无辜的,但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没办法,你也是晓得的……」拍拍谢宇圜的背,他了无生气的模样映在黄正雄眼中,令他心底更加得意。
「我很清楚,课长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幺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又没有犯错,公司为什幺要开除我?」抬起头,他眼眶微红,纤细敏感的谢宇圜不了解的是,一向正规正矩的自己,为何会遭受到这种不平等的待遇?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定了罪名,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教他如何接受!
「你是没错,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一个小小的课长无法动摇上面所下的命令。宇圜,原谅我这没用的课长竟留不住一名对公司忠心的员工,我真是没用!」
「课长,你不要这样,我没怪你的意思。」
这件事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他却还被蒙在鼓里,什幺也不晓得。直到今日被点名,好似犯人般被传讯,聆听最后的判决,他仍旧毫无抵抗能力,强迫被接受这罪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谢宇圜在罪名确凿的此刻才领悟到人心的险恶,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无法批判,更无法了解。被陷害而背上黑锅,谢宇圜却还不知恨为何物,只有浓浓的悲怆与深深的无奈,在周围的窃窃私语中,无法选择地黯然离去。
***
失意落魄的谢宇圜,开着国产车绕着市中心直打转,半晌,车子开离了繁华热闹的市区,往偏远的地区前去。
他不想回去,不愿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租赁处。独居的谢宇圜离开台南的老家来到台北这个大都会打拼已有三年,成绩平平,三个月前更与女朋友分手,现在连工作也在被他人陷害的情况下没了。
在景气差的时候落个两者皆空,谢宇圜心中实在有着无比悔憾及浓浓的落寞与孤寂。倏地,暗自神伤的谢宇圜,没注意到前方窜出的一道人影,待回神时已经来不及闪开,他紧急的踩煞车。
尖锐的煞车声在荒凉的街道反而显得特别刺耳。这事发生得太快,急忙下车跑到前头端看被他撞到的人是否安然无恙的谢宇圜,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之处。
都怪刚刚恍惚失了神,没注意到前方冲出一个人,不知道被他撞倒的人伤势严不严重?谢宇圜担心万分的蹲下,没注意后头有两道人影快速冲出,闪亮亮的刀尖各架在他两边的脖子上。
「要命就不要动,把钱拿出来!」在他左边的那名看似十五、六岁,顶着一头金发的男孩,恶声恫吓。
畏惧颈上那两把不长眼的刀子随时都可能刺进皮肉里,谢宇圜连忙掏出皮夹丢给发言的少年。
少年打开皮夹,发现里头只有六百元,猛然地往谢宇圜的腰侧用力踹了一脚。
「干!敢耍你老子,我要你好看。兄弟,打!」
右方那一位接到指示,马上二话不说狠狠地揍了谢宇圜一拳,连被撞倒在地的年轻男孩也俐落的跃起,加入他们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