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开口告状都说“开发部那个吴朝怎样怎样……”
大慈也是因为这样才认识的吴朝,一开始听手下集体投诉的时候都把大慈给听乐了,心说这得是个多么恐怖的人,能把他手下这群“不善言辞只会闷头干活”的驴们都给整成了吐槽帝,那架势,听上三天三夜也听不完吴朝的“恶行”啊。
可真等着跟吴朝有所交流后,大慈觉得,与他们所言大相径庭。
吴朝这个人,不暴躁也不温和,却绝不是平庸。
他是一个诡异的能将多种情绪和突发事件处理得太快太完美的人。
若硬要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吴朝给大慈的感觉就是——他不是人,他是一台最先进的机器,那种无论同时开多少软件也不会出现卡机情况,且永不出bug的变态机器。
通俗点来说,这个人,完美的像是个“虚拟人物”,理应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一开始浮出这个念头,炎少慈自己还吓了一跳。
因为吴朝看起来真是太随和了,一张白净面皮干净斯文的模样,好像挺好打交道的。
可真等着交流的次数越多,炎少慈心下警钟越响——
他终于发现吴朝诡异在哪里了。
他这个人——你实在是琢磨不透他,而且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他潜移默化了!
炎少慈不知道这是吴朝故意隐藏如此之深,还是就是他人格上魅力的一种,兴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就拿那次他夜里头加班,正巧在走廊上撞见吴朝和另一个运营部姑娘的谈话来说吧。
其实吴朝那天也挺懵的,他组内人除了林翘外其他人都下班了,林翘下去给他买宵夜了,吴朝打算到洗手间去抽根烟解解乏。
大慈正巧捧着咖啡站到走廊窗口那吹凉风醒脑。
因为夜深人静,整个二楼都空荡荡的,即便是很轻的脚步声,听起来也都格外清晰。
更别提那隐隐约约飘渺入耳的哭泣声了,说是哭也不确定,就是挺委屈的,调子里带了哭腔。
一开始这音从右边门后头传来还把吴朝给惊一蹦,心说这什么情况?
整个二楼有姑娘的就自家开花组舒姐,下班回去了。
美工女神团们向来没有加班这一说,于是……这女音怎么回事?
大老爷们捏着嗓子哭呢?
吴朝被自己这个念头逗乐了,不小心就呛了口烟咳嗽了起来。
那哭腔戛然而止,吴朝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道了个歉,说自己就想来抽根烟的,没想到还能听到对个有人哭。
那姑娘一瞬间哭的更凶了。
吴朝尴尬啊,只不过人精不愧是人精,内心刹时开出了无数bcd方案,再说了自己这烟都没抽几口也舍不得走呢,心下os:这人遇见啥不开心的事了,哄其说出来,心里能好受点,还能捎带给自己听着乐呵乐呵……
于是吴朝几句话就忽悠着对方打开了话闸。
原来是楼上运营编辑部的小姑娘,哭是觉得委屈,而委屈的点吴朝完全get不到——因为“a4腰”的事。
二楼因为有美工组女神天团(实则是污人天团),所以基本一提美女往哪儿看,二楼找美工。
你想想,一个游戏公司除了美工组和前台,还能有多少姑娘家。
这运营编辑部女编辑,年轻的,还就她一位了。
剩下的不是年长有资历的,就是男的。
还是一群嘴拙的能蠢过技术宅的傻逼男。
这小姑娘觉得委屈是因为她听到同事趁她不在的时候议论,拿她和美工组的那群姑娘比较,有个就吐槽了句“连个a4腰都没有还比什么……”
吴朝听完后就觉得日了狗了,这情商——你他妈祖上冒青烟你都难能娶上媳妇吧!
不,重点不是这个!
是他前阵子听闻拿a4腰衡量姑娘们美不美这个标准风靡时就觉得该观点脑残至极了,而令他更无语的是,有人居然能想出这等奇怪的标准去衡量一个女性的美。
这得平日吃饭放多少盐巴才能闲成这样啊?
于是吴朝跟这姑娘讲的第一段话是:“在我的观念里,如果必要去拿a4纸作为一个衡量的标准——在我大学未毕业之前,我会想到它是能作为我的论文稿纸,以其所能承载的‘成果’来衡量我大学四年并未虚耗;在我大学毕业之后选择了这样一个跟设计难以分家的职业为工作,你再跟我提起a4,且规定将它作为‘丈量’用处,我所能想到的就是拿a4用去衡量一个标准款纯净水桶制造的是否符合其规格比例,能贴合它的‘工业美’,那么它确实是个简单方便又快捷的衡量器。但现在,有人不提‘这个人是否孝顺父母’,‘是否工作认真’,‘是否善良’等等,就直接拿一个a4来论断一个女性的美与不美,抱歉,我是不太能理解你们的逻辑。”
说第二段的时候吴朝语气更严肃:“另外,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力去建立一个衡量标准来告诉世人,女性身上什么是美。就包括我去创造开发一款游戏,我只能说,部分符合或者不符合我心中的‘美学定义’,但是我断没有理由去批判它是否符合‘美学’。同理,我也不会去批判任何拿这个作标准来标榜自己沾沾自喜或因没有达标而为此事黯然伤心的人。因为你们要做什么、要认定什么,哪怕是非要钻这个牛角尖不可,那也都是你们自己的自由。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一点也该明白。”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