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笑道:“人常说,人生之事不如意有□□,不过主子你在汉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对你……难道还有许多事不如意。”
“如意不如意,又岂是旁人能知道的?农夫羡慕富商腰缠万贯,有娇妻美妾,又岂知富商终日为生意耗尽精神,羡慕的人,却是那身居高位的士大夫,你说他们是如意还是不如意?不过有些人本易做如意之人,却自己要作死,让自己不如意,也怪不得谁。”那刘玉衡就是个让自己不如意的典型。
明辉听得似懂非懂,正云里雾里时,马车却停了下来,明辉一掀帘子,正停在洒金府的门口,车前一个悦耳的声音传来”:车上坐的可是明爵爷,在下展林风恭候多时。”
决明君打帘下车,洒金阁的灯笼之下,展林风一身素白锦袍,一领玄色狐裘,正立于檐下。
“展公子是专程在此处等我?”决明君望着灯笼光照下,飘飘洒洒的雪花,这样的天气在外久了,着实有些难熬。
展林风恭敬的行了一礼回道:“林风多谢爵爷今日多次相助,这是林风的些许心意,还请爵爷不要嫌弃。”言罢,将手中的一只小木匣双手捧住,递向决明君,决明君一手按在木匣上,并不拿起,顺手将展林风一带道:“天寒夜冷,展公子既然到我门前,不如一同喝杯千日醉,暖暖身子。”
展林风略一犹豫,道”:那便叨扰爵爷。”
决明君回身叫道”:明辉,在暖阁中备下酒果。”吩咐完,才拉了展林风进洒金阁,展林风回头望了望明辉,若有所思。
“展公子有事。”决明边问边搭着展林的狐裘往里走。
“啊?没事,那位公子我好像在三通城见过。”展林风答道。
“哦,是啊,前段时间我让明辉到三通城替我办事,也许是那时展公子见过他。”决明君接过一旁的小侍儿手中的灯笼,示意小侍退下。
“明爵爷可识得明珏明公子?”展林风终于记起在哪里见过明辉,明辉就是那日替自家主人打探明珏消息,并拿银票给他的人。
决明君答道”:自然识得,明辉说明珏在三通城一家商行做掌柜。”
“那家商行叫福瑞楼,是在下开的。”展林风有些不好意思。
决明君笑道”:所以我照应展公子你也是理所当然的。”
决明君走上院中走廊的台阶,房中早已烧上了地龙。
“可愿同我下上一盘棋。”
“乐意之至。”展林风终于弄清楚为何明玄卿对他关照非常,原来是因为明珏的关系,明珏和明玄卿都姓明,难道是宗亲?还是只是姓氏恰巧一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二人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否则以明玄卿的爵爷身份,怎么会有兴趣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关照一名普通的商人。
小侍儿刚将棋盘摆好,千日醉和糕点果子也一样样的铺好了一张小几,二人边饮边下,好不惬意。明辉将暖阁的灯全部点上,又关了门窗,室中一片暖意,酒香和着升腾的酒气溢出,一盘棋还未下完,展林风面色潮红,就有些上头。
“展公子该你了。”决明君端起酒盏轻啜一口。
“哦。”展林风捻起一子,复又放回盒中”:爵爷棋艺超群,林风不及,这便认输。”
决明君正待开口,便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均向门边望去,明辉快走两步,将门拉开一条缝,侧身出了暖阁,片刻后,又将门轻轻拉开。
“是何事?”决明君问道。
“是京都的使者,有信到了,现在西暖阁候着。”明辉轻声答道。
“这样啊,展公子,你且稍坐,我去去就回。”决明君起身向展林风示意后,随明辉出了门。
展林风有些头晕,站起身,想开门吹吹冷风,清醒一下,一抬眼,却看见决明君的披风正搭在一旁的雕花屏风之上,披风的内边领口处有一个自己极熟悉的图案,一朵与披风同色丝线绣作的决明花,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走到屏风边,以手拂过领口的图案,没错,正是那一朵决明花,展林风的酒意顷刻间消失了一半,自己找了许久的人,难道就是眼前的明爵爷。
决明君到西暖阁,正有一名紧身黑衣的男子候在那里,见他进来深深一揖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捧着举到决明君面前。信封正面是“玄卿亲启”的字样,右下角落款是“同泽”——刘玉乾的表字。
决明君接过信,从中取出一张撒金纸,里面只洋洋几行小字“玄卿不辞而别已一月有余,泽甚念,望告以归期,以慰泽忧卿之心”
决明君人将信纸折好,放回信封。
“请侯爷回信。”黑衣人道。
“勿念,未有期。”绝明君道”:去吧。”
黑衣人迟疑了一下,仍恭敬地退了出去,明辉待黑衣人走后,才小心问道:“主子,你当真不回京都了?”
决明君出了西暖阁”:再说吧。”
待他推门进屋时,展林风正立在雕花屏风前,听见门开的响声,回转头来睁着有些迷蒙的眼睛看他.
决明君在桌边坐下”:再来一局”
展林风愣了半响,方点了点头,与决明君相对而坐,伸手去收棋盘上的棋子,指尖却有些不稳,微微发颤.
决明君见状,以手止住他道:“算了,展公子想来是有些醉了,这千日醉当真厉害。”
不料却被展林风反手抓住他的手指,抬眼看着他,决明君有些错愕,他虽不喜与人碰触,但展林风却并未让他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