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来不及多看娘亲一眼,来不及跟七哥道歉,就被家里忠心的老奴塞进了祠堂的密道中。大前儿个,二哥拿着自己的蛐蛐儿跟人斗,结果把蛐蛐儿给斗残了。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自己都没有原谅他。其实他早就不怪他了,只是看他一脸苦恼的样子,便觉得很高兴,便想让他多苦恼几天。
在逃进密道的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记得漫天的红光和那些狰狞的表情。他想往回走,可双腿却本能的跟着那个老奴向前奔。
他心里有两个小人,一个跟他说:要回去,你的爹爹,娘亲,哥哥们都在,你怎么能逃跑呢?你若逃了,便不配做安家的子孙。可另一个小人却对他说:你回去能做什么呢?除了拖后腿你什么都做不了,不若逃出去,还能找人求救。
总好过……总好过……
想到那个字,他直接崩溃的嚎啕大哭,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十七岁还差点的纨绔,被家人娇宠着长大,见过的最血腥的不过就是斗鸡时发生的流血事件,以及爹爹罚哥哥的板子,如何见过这样的阵势?
那个密道的尽头有一个院子,里面有些爹爹暗中培养的一些人,后来,他扮成远嫁的新娘逃出了京城,逃出后他并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只好听那些人的安排。
但是在中途中,他们遇到了好几拨人,那些人为了保护他,一个都不剩了。在然后他就在后山被二牛捡回了家。
“瑾轩,醒一醒,快醒一醒。”二牛正睡着突然被睡在身边的瑾轩狠狠地抓住了手臂,然后就发现他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儿,满头的大汗,面目还有些狰狞,嘴里也不停的呓语,想来是被梦给魇住了。
叫了好几声,瑾轩终于睁开了眼睛,只是虽睁了眼,但眼中却没什么神采,也并不回应二牛,想来是还在梦魇中,并没有完全的清醒。
“好媳妇儿,别怕,我在这里,鬼怪不敢来的,来了也还有我,咱不怕。”二牛将浑身僵硬的人儿抱在怀里,一边拍一边在他耳边轻轻的哄,“生孩子是喜事,即使来也是天上的神仙,有神仙在,小鬼不敢来的,不怕啊,不怕……”
“笨牛?”过了好一会儿,瑾轩才算从梦魇中走出来,他把头埋在二牛的怀里,声音有些闷沉,“我刚刚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了?”
“不记得了!”
“不怕,我娘说,梦都是反的,说不得明天就有喜事上门了。”
“嗯!”
“睡吧,我守着你。”
“……”
“……我想我娘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12点断网,先发这么多,明天再补。
☆、第 9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多写一些,可是昨天做到两点,今天又上了一天的课,现在实在太困,就更那么多吧。大家晚安!
第二天,也就是腊月初九的早晨,高兴了好多天的天地老儿终于变了脸色,黑压压的仿若打翻了的砚台,一个不注意就会溅你一身的雪沫子。
早上起来的时候,瑾轩已经完全记不起昨天的噩梦了,但是那种心悸窒息的感觉还没有完全的散去,所以神情恹恹的不太兴奋,也并不想吃早饭,只是窝在被窝里不想动弹。
二牛今天却不能赖在床上了,他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饭,叮嘱了瑾轩要记得吃了再睡,然后就出门去了川子家。昨天他跟瑾轩回去的早,睡着的时候那边好像还有动静,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个大大的生死劫,富贵人家的夫人们尚是如此,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贫苦人家。贫苦人家是根本请不起稳婆的,最多也就请几个有经验的婆子帮衬一下,多半还是要自己熬。熬过去了,十月孕子,全家欢喜,熬不过去,一尸两命,阴阳两隔。
不过他去的不很是时候,川子一家昨儿忙活了许久,现在正睡得好,一时半刻的应该不会醒过来。二牛趴在门口往门缝里瞅了瞅,院子里很平静,想来应该是母子平安的,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母子平安,终归是件喜事。
瑾轩晚上睡的轻,二牛醒的时候他也跟着醒了,只是后来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早饭也没记得吃一口。冬天的饭冷的快,尤其是今天又降温了,等到二牛回来的时候,早饭差不多已经冻成了冰坨坨。
看着媳妇儿睡得红彤彤的小脸儿,他也有些困了。将桌子上的饭碗收拾进锅里,他掀开被窝打算睡个回笼觉。
“冷......你离远些。”瑾轩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冰了一下,却原来是二牛从外边带进来的寒气。他本来想偷懒,便只脱了外边的一件大袄子,刚上床就想抱着媳妇儿睡,结果就被媳妇儿给嫌弃了。
于是只好离得远一些,待身子暖和了才敢再次往媳妇儿身边凑。
“川子他们家怎么样了?”早上二牛出门他是知道的,所以这般问道。
“我去的时候他们估计还都在睡着,可能是昨天忙活的太晚了,院子里没什么动静,估摸着母子应该没什么大事。”二牛用手摸摸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被窝里的热气熏得热乎了,于是就伸手把媳妇儿捞进了自己的怀中,这才满意的吐了口气,闭上眼就要睡了。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刘大娘盼着抱孙子可盼了好些年了,自从村子里的那几个阿婆说川子他媳妇儿肯定会生个儿子后,他都跟我炫耀了好几回了。”不知过了多久,二牛突然就蹦出了这